所以,我们打算组织起一支探查队,趁着时间还来得及,找到苏毛人越境地点。
然后将地点信息传回来,我们来和军队对接,设置边防站,同时也审讯林继雄。
如果真是同一个地点的话,一箭双雕,那就更好了!
这支探查队,戴松同志你有兴趣带队么?”话到最后,领导态度无比亲和,看向戴松的眼神也是充满期待。
“可以是可以。
但是领导,我想问问,让我带队的意思是,所有人都听我的吗?”
“没错!”领导一听有戏,激动拍手,“不仅是队员听你的!
如果你愿意接下这个任务,对应后勤,全都听你调遣,要提前准备什么,你尽管开口!
我们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快的,找到苏毛盗猎者越境地点,并将消息传递回来。”
戴松举了下手,
“领导,消息咋传递?”
他依稀记得,第一台大哥大要87年才会上市。
军用通讯设备都笨重的很,需要一个人专门背运,显然十分不便,而且真要他接下这个活计的话,他肯定要提别的考量,肯定不愿意带着笨重的军用通讯设备翻山越岭。
领导却是皱紧眉头,
“通信的话,目前只能靠人力背运通信设备这一个办法来解决。
不过你放心,设备的运输、使用都不需要你学习,我们会派专业的同志跟进的!”
“好吧,领导既然和我说这些那就是对我的信任,不论如何,我都应该尽力去做。”
两位领导闻言表情顿时一松,坐姿都放开了几分。
“但是,我有几个要求和建议。
如果这些领导们觉得都可以的话,那我现在就回去和家人们沟通,准备起来。
如果领导们对我的要求感到为难,那我可能就无法领命了。
毕竟从这里去往黑江,不算山路,就算直线距离,也得.”
戴松掰弄手指,眉头皱了好几秒也憋不出个数字,还是关海福道,
“最近也得两百三十多公里。”
“对,将近五百里的直线距离。
换算成山路,就算一天走一百多里地,至少也得五天时间,日夜兼程也得将近三天。
关键是现在压根不知道对方到底从那个地方进来的。
这个距离说不定更长,路上要耗费的时间说不定更久。
离家这么久,家里总归要担心的,另外要安排的事情也不少。
最关键的是这些天,不是普普通通进山,而是要穿过最原始的大兴安岭老林子。
里头一点儿人气都没有,不够熟悉彼此的一队人进去,很容易出事儿。”
“嗯。”两位领导对视一眼,微微颔首,“那戴松同志你说吧,具体是哪些建议和要求,只要是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绝对尽最大方便!”
“好!”戴松也不含糊,当即从椅子上起身,“首当其冲的,就是队伍人选。
就最近林场闹狼这个事就可以看出,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做。
我不知道领导们安排的队伍水平如何,我只说我所见的。
屯子里那些民兵,和人对抗,各个都是一把好手,完全不带怂的,昨晚上山,给那些苏毛人打的屁滚尿流!
但是哪怕在屯子里,和山牲口对上了,一个个都不行了,更别说在深山老林。
其次,打围的有句话,叫人齐心马合套。
进了山,遇上危险,能依靠的只有彼此,不熟悉的人不敢托付性命,
所以队伍的人选,得我来挑。”
领导皱眉,“那通信问题如何解决?
时间紧迫,你能在半天内学会如何操作设备吗?”
“这是我第二个建议,不带设备。”
“啥?!不带设备?”
“嗯!”
戴松拍拍二憨脑瓜,后者兴奋劲还没过,以为还有啥好事儿呢,立马人立起来,等候戴松差遣。
“进了大山,每个人多多少少都要带干粮和水,算上枪,子弹,刀斧,毛皮小毯,药物,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少说都得二三十斤。显然是不可能去背设备的。
唯一能背设备的,只有二憨。”
“吭?!吭!”
二憨激动地蹦了蹦,小眼睛熠熠生辉。
背东西?!
俺力气大,贼能背!
“且不说那玩意儿多重。
二憨本来就要闻香,寻踪,背上以后体力指定是不够用的。
更重要的一点,那设备,应该不便宜吧。
二憨终究不是人,纵使它真的很努力去做事儿,也难免毛毛躁躁。
它脑袋瓜看着大,但实际也就和孩子差不多,领导们就不怕设备坏了?”
“噗?”
二憨吹了吹唇皮子,小眼睛略带鄙夷地瞅着戴松:
这话咋感觉不老对的?
戴松是不是拐着弯的骂它呢!
“那可咋整?”林场厂长关海福无奈叹气。
“信号弹。”
戴松扶正二憨脑瓜上的小红帽,
“给队伍每人配信号弹。
等找到地方以后,直接通过信号弹传信。”
“乍一听可以,但信号弹的光传不了那么远吧?”关海福看向派出所领导。
“顶多10公里,还得看天气,时间。”
“所以我这个招就得领导们帮忙了。”
戴松边说边看向林场厂长关海福。
在他的记忆中,前世87年的时候,大兴安岭发生了一场大火,那次山火造成的直接损失高达五亿,间接损失更是达到了69亿之巨。
当时四个林业局下多个林场几乎同时起火。
最后是出动了3.4万解放军。
民兵,老百姓加起来两万多人,昼夜不停扑救了28天,才将山火扑灭。
相比之下,昨晚上沟子山山火就和小孩儿在屯里放的小呲似的,不值一提。
也是在那件事后,国内诞生了一个全新的工种——森林看火人。
而这一世,因缘际会之下,戴松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提前引出这个概念。
既能承接昨天的山火,也能配合这次行动。
关键是提前推动这个工种的落实,兴许就能避免前世87年的大火,避免损失。
戴松将想法仔细一说,尤其是关海福,脸上的褶子都撑开了,小眼睛也瞪得老老大,直接给小二憨吓得一屁股坐回地上,时不时扭扭屁股,蹭着腚沟子里的“貂丁”。
“戴松,你咋会有这样的想法?!”
“怎么了老关?
这想法,我觉得可以啊!
在林子里开辟空地,建一个高塔,配望远镜,分区域监控林子!
不管是辅助完成这次任务,任务结束以后,对防治山火也能发挥很大的作用啊!”
“何止是很大的作用!
这个主意简直天才!”关海福激动的不行,“我出去就和外头的几个林业局领导商量,回去共同和上头领导提建议,争取今天夜里就能出结果!”
关海福握住戴松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而派出所领导在思索片刻后却突然皱眉,
“恐怕还是不行。”
“嗯?这话怎么说?”
“老关,修建看火塔需要时间,短时间根本不可能修出来,就算提前采用地窨子的方式,在山里行进也需要时间。
我们现在连个大致方向都没有,根本无法做到提前派人就位,等待戴松同志的信号。”
“这个也有办法解决。”戴松倒也不意外,
“等我们出发以后,会沿途留下记号。
就算我们一天行进百里山路,只有白天出发的话,那领导只需要掐好时间,算好信号弹观察距离的极限,派出看火队员沿着我们的记号跟上就行了。
比方说,一枚信号弹升空,最远观测距离是十公里。
而我们行进50公里山路大概要11——12个小时。
就按12小时来算,这样稳妥些。
那只需要在白天的时候,每隔两个半小时派出一队人出发,沿着我们的方向前进就好了。
大伙儿保持速度一致。
等到我们最后找到地方,信号弹升空,看到的人都跟着发射信号弹,当然了,得提前约定好,用信号弹数量来确定方位地点,但这个我不太懂,要靠领导研究了。”
啪——!
派出所领导拍手叫好!
“好一招烽火连城!”
关海福也激动道,“这招高啊!
后派出的队伍最后停留的地点都是现成的看火台落点了!
就是距离近了点,不过无所谓,后期可以删掉多余的嘛!”
“还有么戴松同志?
你的建议都非常犀利,一针见血,为我们的工作提供了非常多的帮助!”
“再者就是装备了,山里终究危险,我也怕有万一。
野兽,地形,万一那帮苏毛人没离开,被我们撵上了,免不了又要发生恶战。
可以的话,能不能支援一些劲儿大的装备。”
“吭!吭!”
在旁坐了半天的二憨终于等到自己能听懂的玩意儿了。
劲儿大的东西,说的不就是那个什么,手榴弹么!
“嘿!咋一提到劲儿大,小二憨也激动了呢?”关海福忍不住笑了。
“呵呵,二憨昨晚上让手雷崩了。
得亏是离得够远,另外它也重,腿都陷在雪里,身子埋得够低,避开了弹片。只是当时被震迷糊了而已。”
“喔喔~难怪呢!
小二憨记性还挺好使!
一下就记住了手榴弹了,行!
这个不是问题,林场保卫科里就有!
到时候让老江去拿给你!你要多少,让他写个条儿!”
派出所领导见戴松没啥要补充了,忙道,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戴松同志,大概什么时候能出发?
我和上级也要交代一声,另外,尽量快。”
“嗯呢,明白领导,我家里的事儿交代一下,然后选几个人。
大后天吧!
估计大后天就可以开始了!”
“大后天,气味儿不会散么?”领导有些担心,似乎还是嫌慢。
“哎呀!不会的,你终究不是专业的,相信戴松!”关海福拍了拍派出所领导的胳膊,“人家肯定是怕气味儿这点考虑进去了!
而且我也和一些老猎手打过围,对香头好的猎犬来说,要沿着三天前的气味找猎物不算什么难事儿!
何况二憨是熊,嗅觉指定比狗强,是吧,二憨!”
“吭!吭!”
二憨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似乎是得意,又似乎有些害羞,
今天对它来说实在是太幸福了。
从出生到现在,除了离开妈妈。就没经历过这么大排场,也从来没享受过这么多人对它的喜爱。
它感觉这会儿溜达在路上,就和跑在秃子山山顶周围的云里一样,整个熊都飘飘忽忽的。
甚至感觉,妈妈就在天上那些白白云里面看着它~
确定了时间和任务,戴松领着小二憨离开办公室。
替关海福去招呼几个林业局领导进去开会后,顺带和迎上来的齐顺利道:
“齐屯长,看时间也不早了,快准备饭菜吧,我早上从山上搞回来一些野味儿,一会儿回去给你拿点来,咱做东的,得拿出好东西来啊。”
“好好!”齐顺利一听这个顿时激动得找不着北。
体制内工作最缺吃饭敬酒拍马屁的机会。
戴松这一下子,全给他安排妥了,要不是周围屯长一个个羡慕的不行,他得端着面子,这会就直接搂着戴松隔壁称兄道弟,八拜之交。
“松子,我多嘴问一句,你那都是什么野味儿啊?
我要不要再额外.”
“不用,我那有飞龙、沙半,还有野鸡,顺道再带两条猪腿,几套猪耳朵来下酒,绝对够排场!”
“好好!”齐顺利美了,小跑着地去张罗晚宴。
一个陌生的中年人马上走了上来,伸手握住戴松,满脸都是欣赏,
“戴松同志你好!其实我们早该见面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石松屯屯长,丁宝山。”
戴松瞬间恍然,原来对方就是当初因伤缺席的那位屯长,遇事真往上顶,也确实是条汉子。
这会儿对方只身前来,那些墙头草一样的屯干部影子一个都没见着,戴松也不需要顾忌,直接顺着心意道,
“丁屯长客气了!伤好些了么?你们屯那个姓郑的猎手如何了?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丁宝山脸色一凝,震惊的情绪从皱纹中缓缓渗出:
“戴松同志,你都知道了?!
真要说起来,郑晓建也算是作孽活该,他被他老婆赶出家门,今天直接卷铺盖,离开石松屯了。”
戴松一怔,皱了皱眉,“咋了他这是?”
“呵呵,他非要带他儿子打夜围,结果好像是不小心走火了,人没了。”
早早地发出来,不让大伙儿多等了。
八千字三合一,算补一章昨天的休息。
今天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