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双喜临门八六年
新院子建成后需要连续烧几天炕,把土炕还有墙壁里的湿气都给烘掉才能住人。
而在这几天里,养殖场在屯亲们的帮助下也整的差不多了。
牲口们没人那么讲究,养殖场的畜棚一竣工,还没来得及往里铺草,那些狍子、黄毛子还有禽类就自发钻了进去,江卫琴对此很是满意,当晚特意宰了两头黄毛子和一只狍子用来犒劳大伙儿。
就连全程没帮上什么忙,纯粹当做吉祥物,时不时被带到养殖场吓唬一下里头的山牲口的二憨也得了整整一只小黄毛子。
经过这么几个月的相处,团结屯的乡亲们和二憨已经非常熟悉彼此,大伙儿围着饭桌吃的热火朝天,二憨就枕着那小黄毛子,趴在一旁啃的呱呱唧唧的,脖子里挂着的三块小奖牌随着它的动作叮铛作响,混在一旁桌上人们的说笑与庆祝声中,显得无比和谐。
被乡亲们敬了几杯果汁儿,江卫琴出于习惯,瞟了眼一旁的二憨。
不知为啥,二憨最近吃食一点都没以前磨叽了,关键还不怎么嚼的,为此,她还特意和戴松说过,但戴松却说这是正常的,二憨吃肉不嚼其实就和人吃糊烂面不嚼一个道理。
可即便如此,江卫琴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见到已经四百五十斤的胖熊将那些肉一块儿接着一块儿,丝毫不带停地吞入腹中,她总是会拍拍胖熊的大脑袋瓜,提醒它慢些吃,完了不忘给它再咕嘟点儿面糊糊之类的杂粮溜缝。
如此,每一顿吃完,二憨的肚皮都臌胀的和气球似的。
“卫琴姐,你就不怕给二憨肚皮撑破了呀~”
“瞅它!往那一趴,肚子上的肥肉都从肋巴扇往外铺呢!”
“哈哈,怕啥呀,江婶哪次不是这么喂呀,就得这么喂,二憨和场里的牲口长的才快呢。”
“那再过个半年二憨不是胖的连道儿都走不动了啊?”
“不会,松子或柏子不是天天带它去山上溜达呢么?去沟子上跑一圈儿回来,二憨肚子就消了。”
“嘿,这么厉害,出去跑一圈儿就能把肚子里这么多食儿都给消化咯?”
“那可不,二憨可是大人熊……”
乡亲们吃的满嘴流油,正围在江卫琴身旁白话着,戴松扛枪走来。
胖熊小耳朵一动,听出了是戴松的脚步声,立马挣扎着起身,旋即哗啦啦抖动全身的毛发,周围空气里顿时飘扬起肉眼可见的尘埃与碎毛,看得一旁的几个老娘们两眼发亮。
并不是说二憨在阳光下油光发亮的毛皮有多么亮眼,而是那些飘散的熊毛,在屯亲们眼里,那可都是好东西;
谁家有孩子的,都想方设法地来找江卫琴求熊毛。
只需要一小撮,用红绳捆扎在一块儿,另外再往弹壳里一塞,这就成了孩子们最管用的护身符。
“呼!吭!”胖熊晃悠着大肚子,一颠一颠地蹿到戴松身边,不停地使脑袋瓜推拱着戴松的屁股。
“松子,快点儿的啊,今儿咱要陪你嫂子去镇上做检查呢!”江卫琴一拍大腿高声提醒,汤丽萍这会儿已经有些显怀了,江卫琴关心儿媳,便张罗着带她去镇上卫生所做孕检。
“看,它急着上山溜达消食了!”
“还真是嘿,二憨还真是聪明啊……”
而两个老娘们看着二憨和戴松离去的背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完全没注意其他人已经趁着她俩不注意,把地上散落的熊毛全给捡走了。
而去沟子山的路上,二憨晃晃悠悠,一步三回头地催促着戴松。
这会儿沟子山上就剩下薄薄一层积雪,二憨走在雪上完全不像以前似的,还得费力把雪趟开,外加它步步踏山岗,纵使是刚吃饱,肚子撑挺,一路上也走的飞快。
戴松则因为知道二憨脑袋瓜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便咧嘴笑着,慢着脚步,悠哉悠哉地跟在屁股后头。
每次见到戴松这个样子,二憨都会急得直哼气,“呼呼”地奔到戴松身后,把脑袋瓜往戴松身下一钻,使肩膀头子驮着戴松就往上山跑。
如此一路到了地仓子,戴松拍拍二憨,旋即从胖熊身上跳下。
胖熊“噗噜噜”吹着唇皮子,小眼睛白了戴松一眼,旋即头也不回地冲到地仓子旁,对着那越来越深的地仓子就是一嗓子。
熊吼震山。
戴松只感觉地面都随着震颤,周围林子的飞鸟更是被全部惊起。
“嗷嗷嗷~”
地仓子里很快传出一连串稚嫩地叫声,紧接着,一灰一黑两个小脑袋瓜从洞里探出。见洞口是胖乎乎的大人熊,两只小家伙立马嗷嚎喊叫着扑向二憨,用前爪扒拉在二憨脸上,不停地用小舌头舔舐着二憨脸上的毛发。
两只小狼出洞以后,黑狼紧随其后,接着是母狼,其余狼纷纷出洞。
“吭~吭~”
看着眼前两只肉乎乎的小狼崽,二憨微微昂了昂脑袋瓜。
两只小狼只觉得前爪一空,立马扑在了地上,紧接着,两只小家伙急忙后退,乖乖蹲坐在地上,等着面前大人熊给它俩吐食儿。
“吭~咕——”
二憨稍作酝酿,便呕如喷泉,煮熟的黄毛子肉伴随着糊烂面,迅速堆的比小狼崽都高。
两只小狼崽疯狂舔舐着嘴唇,两条尾巴更是如同扫帚一样在身后狂扫。
它俩殷切地看着一旁端坐的黑狼,黑狼微微昂头,两只小家伙立马嚎叫着扎进二憨反刍出来的食儿堆,吃的那叫一个香。
小狼这会儿刚断奶,吃生肉远不如吃二憨给它俩带的这些熟食,一来是热量足,二来熟食更容易消化吸收。
二憨见小狼吃的欢快,便脑袋瓜贴着母狼卧在它身旁,而母狼则会在此时温柔地舔舐二憨的脑袋瓜,没一会儿就给它脑袋瓜上的短毛舔的一漉一漉的。
喂过了小狼,二憨又呼呼地催着戴松往山下走,一点也没去山上看大母熊的意思。
戴松见二憨这样,忍不住咧嘴偷笑。
过了年以后,二憨就两岁了,虽然它比同年龄的人熊长的都快,可熊这玩意儿终究得四岁才能成年。
而那母熊呢,身边没了崽子,一开春,就进入了打圈的状态。
傻不拉几的小二憨当时还不清楚自己将会遭遇什么,屁颠屁颠地想上去亲昵,结果当即就被那大母熊撅着屁股,一路拱下了山坡。
二憨刚开始还以为大母熊这是和它玩呢,便努力适应着大母熊的节奏,可它发现,这大母熊实在是太狂暴了。
使死劲儿不说,步伐还很快,它完全跟不上对方,很快就被大母熊推拱着,逼到一块儿大石头前。
被大母熊顶在石头上,小二憨使劲踢蹬四爪,爪子与石壁刮擦,发出一连串哗啦哗啦动静。
可大母熊这会儿都已经失智了,哪里会放过二憨,当即再次发力,给胖熊怼在石头上,好一阵摩擦才心满意足地回到树窝。
自此,虽然戴松给二憨把里头的原因讲清楚,最近这段时间大母熊如此是很正常的,可胖熊每次去树窝,都变得小心翼翼,在又被大母熊硬占了两次便宜后,它就开始减少去树窝的次数,哪怕去,也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走。
一路赶回团结屯,除了戴老憨还有戴小茜以外,其余人都已经坐上了王土豆子的拖拉机。
二憨撅着唇皮子,眯起小眼睛作思考状,片刻后它也蛄蛹着大屁股,要往拖拉机后车斗里钻,却被一圈人连推带顶地从车斗里扒拉出来。
它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见拖拉机已经突噜噜开动。
车斗上,江卫琴朝它一个劲挥手,
“回屋去把小二憨!咱这是去镇上卫生所做检查的!都是拿针的!
到时候他们要是要给你打针,咱可拦不住啊!”江卫琴开始用吓唬小孩儿那招吓唬二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