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转身,又朝着刚才跟她打招呼的佣人靠近,一步步的,很快也是很慢,快的是她的脚步,慢的是那些佣人感觉煎熬的时间,佣人不明白她突然的爆喝,站在原地,凝着她那双正一点点往外透射着寒烟的眸,瑟缩着身子,喏喏地唤了句,“穆……穆小姐,有事?”
她像是没有看到那个佣人眼里充满着惧意,在靠近佣人的时候,骤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张开嘴巴说话的时候,语速很慢,但却是一字一顿地,像是要加深那个佣人的记忆,“记住,以后在这里没有小姐,只有太太。”
佣人有些糊涂了,她瞪大着眼睛,呆傻地看着穆欢,心生疑惑,也是在不久前,在她家先生回来的时候,是眼前的这位穆小姐,千叮咛万嘱咐,见到她不能叫太太,要记得叫穆小姐。
然而,此时……
不过,佣人仍是很顺从地点了点头,顶着下颌传来的痛意,配合得叫了声,“太太。”
“嗯。”穆欢很满意,刚才阴鹫般的眸终于找到了一丝人间的色彩,“去吧,告诉其他人,以后对我的称呼要改改了,得叫太太。”
像是得了特赦令,佣人点了点头,脚下抹油地跑开了。
“这不是个好称呼。”身后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穆欢回眸,只见卓然穿着一身家居服,手上拿着一把摘的小铲子,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只是那双眸似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温度。
“怎么会呢?这个称呼不是你一直给我留着的吗?今日我只是想将它用起来而已。”穆欢笑得妩媚,仿若那傲然枝头的海棠,正在经受微风的洗礼,于是,便开始随着风微微的轻颤起来了。风,没有让她凋零,反而是将她的芬芳丝丝缕缕地传递了出来。
他们相距的距离很近,穆欢却用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才站到了卓然的面前,她用这两分钟的时间,就这样紧紧地凝着卓然的脸上,试图想透过他的脸窥探到他的内心,“然,你是不是曾经对我下了蛊毒,所以才会这般容易地收复了我的一片真心。”
纤细的手抚上卓然的胸膛,极致魅惑地一步步往上,最后如藤蔓般缠上卓然的脖颈,漂亮的双眸里荡漾着无限风情,对上卓然平淡如水的眸后,又收了回来。
宛若钢琴家的手,划过钢琴平滑的键面,移步到卓然的身后,两只雪白的藕臂宛若水蛇般缠上了他的精健的腰肢,“你的心里一直只装我一个人的对不对?”她将脸贴在他的后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感觉着他原来离自己还这么近,只要此刻他跟她说一个是字,那么她便什么都不计较了。
“当你轰着油门,冲进别墅的时候,我以为答案已经在你的心里了。”卓然并不为所动,也没有将穆欢推离身边,声音轻浅,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然,你的回答太复杂了,我怎么听不懂啊?能不能说得简单一些啊?”穆欢的心蓦地沉入冰底,可她仍像是抓住了沉浮于湖面的浮木,想要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好,我满足你。”卓然抬起手覆上穆欢的手背,用力一扯,拽得穆欢的手生疼,甚至有几个指甲已经开始出现了断裂的迹象。
卓然悠然转身,直直地看着穆欢,那双湛黑深沉的眸里正在往外一丝一缕地泛着清寒,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邪冷之气,“大家都是明白人,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我不爱你,我爱的那个人是傅冰倩。想必你也已经知道我为了能够留住她,所做的傻事又何止一件两件呢。可笑吧,我们都是被爱嫌弃的人。”
“不是的,我们是相爱的。你看,我们有只属于俩人的秘密,我们有共同努力的目标,而且我们一直在同心协力地努力朝着目标前进。最近的海城计划,还有现在的明城计划,只要我们一起加把劲,很快就能够成功了,到时候我们回法国,接手父亲的生意,再也不回来了,那不是我们一直规划的未来吗?不是我们早就说好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半路变卦呢?”
穆欢真的感觉到痛了,不是来自**上的,而是那颗心,此刻就像是有十辆重型大卡车从上面碾压过一般,她捂着胸口,在卓然的面前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好痛,真的好痛。原来痛的极致不是大哭,而是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了。
“我已经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会尽快从这里搬出去的。”没有安抚,就那么傲然地立在阳光下,欣长的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仿佛离穆欢越来越远了。
“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地就放你走嘛?”穆欢也没有抬头,只是盯着那道声音,声音越发的显得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