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有时间做这些?”
“时间就像刚洗过衣服上残留的水渍,挤挤总是有的。”在廖天磊决定做这些的时候,他那时候连续好几个月,每天都只睡上一两个小时。
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将那只盒子从树里面挖出来,一张张影印下来,然后还得趁着无人的时候,再把盒子放回原来的地方,还要做到尽量不被人看出被挖过的痕迹。
最主要的是,每天不仅要面对那些倚老卖老的元老们的刁难以外,还要去绞尽脑汁地想着各种能令人信服的,能给大家带来实惠的点子。每天忙得天昏地暗,能给他带来无限灵感的,就是这些被傅冰倩看做涂鸦的设计稿。
他会从抽屉内拿出来,看上一会儿,然后想一想她当时在画这些东西时候的心情与想法,全身变又充满了力量,就好像是一个永远不知道疲倦的,只懂得不断往前冲的‘疯牛’。
也是这些设计稿,让他萌生了重新造一座廖宅的想法。
在廖宅造成之际,他从东南海运来了一块巨石,这块巨石气势磅礴,从不同的角度还能变换出不同的造型来。他将这块石头叫做镇山石,因为廖宅就是盘踞在整个山头的一处庄园。当初在运来之际,大家都在猜测,廖天磊到底会在上面刻上什么字。
就在大家猜的沸沸扬扬的时候,这块石头被安放在了廖宅的大门处,周围用小石头交互错落地摆放成一个石林,很唯美。
但是,字却是一直迟迟不见廖天磊落下,今天他把这个任务想交给傅冰倩,“给廖宅取个名字?嗯?”他一个湛湛的嗯字吐出口,带着一丝询问,更多的不容拒绝的强势。
可是……
“这是个难题,我需要好好想想。”傅冰倩不敢抬头看廖天磊,她害怕自己眼里的东西会泄露出自己心底里的想法,而眼前又是站着一位比自己还了解自己的人,那她就需要比往常更加小心地应对了。
“我以为你在做这些设计稿的时候,心里早已经有了个好的名字了呢。”
这是他们从事房地产人的一个习惯,也可以说是惯例,还为做设计,就会先做好一切规划,比如说叫什么名字,比如说做什么用途,比如说要改成什么样子的房子。
但是,傅冰倩不是专业人士,而那些图纸也不说正儿八经的设计稿。
所以这些惯例,她可以不用遵循,她很老实地摇了摇头,“没有想过。”她那个时候在画这些的时候,只是记录了自己某个时刻,某一种突然闪现的灵感。却从来没有奢望过,某一天会被一位专业人士看到,还将这些制成了一个传奇。
现在的廖宅,未来的不知道什么名字,它可能会移转到别人的手里,然后就会被冠以那个人喜欢的名字。
未来,已经不在她能够掌控的范围了。
可是为什么,当想到这些的时候,她的心还会这么冷,这么痛呢?就好像被人拿冰,一点点地靠近,一寸寸地沁入寒意。又好像是被人用针,一根根地刺入,伤口并不大,却是足矣痛遍全身。
傅冰倩努力地保持着脸上的镇定,眼底却进驻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但这些廖天磊是看不到的,傅冰倩一直低着头,他又不是掐指会算,所以廖天磊才会继续说,“那就好好想想,等你想到了告诉我,我请人将名字刻在这块石头上。”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模型,正是廖宅的正门口,门口赫然立着一块大石头。
“好,我会好好想想的。不过,可能会需要很长的时间。”到底是多长时间呢?用她的一生吧。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这个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今天好像说的最多的就是时间这个词。他似乎想要将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挤出来陪她,而她却是正在计划着,如何才能更顺利地离开他的身边。
讽刺,这绝对是一个大大的讽刺。是对她人生路程上开的最大的一个玩笑。
“嗯。”算是她对廖天磊的回应,也是她对现实的一种逃避。
对,逃避,避开现实中的一切纷争,过上七天幸福的日子。然后再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回忆和遗忘这七天的美好。
密室也是廖天磊的一个小小的藏宝室,无关乎金银财宝、锦罗绸缎。有的只不过是零零碎碎的,一种名做傅冰倩味道的生活物件。
在二十岁以前,如果有人问廖天磊,“你的人生意义在哪里?”
他的回答是,“能够出人头地站在世界的顶端。”
听到这个回答的人,无人敢发出嗤笑,一脸不屑,那是因为这样一个兼具沉稳历练的男人本就应该站在世界的顶端,接受大众的顶礼膜拜。
如果在他二十六之时,再问他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