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没有听到傅冰倩的问题,倒先被她嘴里的那一声环环给吸引住了注意力,像是这两个字触动了他心底里的眸一根神经,桃眼里已经死灰的光芒,在瞬间被火团点燃,阴冷的声音中带着残邪,嘴角斜斜的勾起一抹弧度,透着嘲讽,“环环?多么亲密的称呼啊,怎么?也是那个男人给她取的?”
终于,傅冰倩好像听出了一些苗头,又好像故意要给这个乱吃飞醋的男人一点苦头吃似的,负气地扬起眸,傲娇地斜着沐云,细软的声音中带着让沐云抓狂的暧昧,“可不就是蒋飞取的嘛,他叫诺诺为环环,诺诺叫蒋飞为铁铁。铁环,铁环,一听两个人就是难分难舍的,所以沐云你啊,就大方点放手吧,你不是江南第一飞流大少吗,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呢,何必为了环环这一棵树,而放弃了整片茂密的森林呢。”
看到沐云越来越绿的脸盘,傅冰倩有一种报复后的痛快感。
但又害怕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会泄露心底里的小秘密。在脸上的表情绷不住的瞬间,蓦然侧转身,看向另一边的杨茜,俏皮地对着她眨了眨眼睛,有意拖长着声调,“所以啊……”还不时用眼角瞄着沐云。
在自己的肚皮快要笑炸的前一秒,苦口婆心地劝慰道,“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何必去挽留一个早就已经把心托付到别的男人身上的女人呢。你啊,还是早点放手,早点去寻觅自己的下一段幸福吧。”
是啊,幸福。
该死的幸福。
他要是能够寻觅到的话,他何必痛苦这么多年。
如今苦苦地等来了宋诺诺的再度出现,让他放手?叫他如何放手?
“成全他们?我办不到。”这是沐云从进房间以来,说得声音最软的一句话,却是最能打动在场所有人的话,“当我第一眼在这间房子的大厅里见到她的时候,就突然感觉心脏的地方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般,涌动着一种异样。这是我从来都没有过的,可我去一点都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像是被她完完全全地吸引住了。”
“站在大厅的门口,我就这么不受控制的向她靠近,我想要靠近些,更靠近些,再靠近些,这样我就能跟她永远的站在一起了。她是那么的淡然,好像世间的所有东西都撼动不了她一丝一毫,她又是这么的灵动,仿佛就是这么站着,就足已抓住我所有的神经。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见到我就想靠上来,或者矫揉造作故作羞赧,她没有,她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把我的整颗心带走。”
“特别,她真的很特别。我也是第一次,那么渴望的想要靠近一个女人,但幻想在我靠近的一瞬间破灭了。我看到父亲拿着一份产权协议给她签。我当时就像是被雷给劈中了一般,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我眼前崩裂了。”
像是对过去感觉的一种重新回顾,又像是给人留足了时间,去身临其境的体味那种世界末日的绝望。
过了好一会儿,沐云又接着说到,“那一刻我恨不得让这个女人在我的眼前消失,宁愿她从来都没有在我的眼前出现过。但是能怎么样呢?我不能让时间倒流,我不可能让空间错位。我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所能的去刺激这个女人,能够去激发,哪怕是一点点对我流露出那种感情。”
沐云突然就笑了,他笑得是这么的悲凉,宛若被这个世界给抛弃了一般,“是我自作多情了,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愿意为我倾倒,但有一个人她永远不会,她就是宋诺诺。多么可笑,她在我的面前,在一个作为她丈夫的人的面前,给我上了一课关于什么叫做真爱的故事。”
“是不是很感人?”勾魂的桃眼角,也顺着他唇角勾起的姿势,上扬着,没有笑的前兆,却像是挂着一滴酸涩的晶莹,“你们说她当时要是没有因为一个意外,不小心怀孕了的话,到底还能忍受我多久?”
静默。
挤满了人的空间内,却是静得只剩下彼此间的呼吸声。
“你这个混小子,一天到晚就只知道作,你何时有耐下心来听我说一句话,或者是愿意挤出一些时间好好地感受一下,也不至于浪费你们之间的那么多的时间了,也不至于让诺诺怀着自己的种,却还要一个人在外面苦撑了。”沐父不知道在门外听到了多少,突然就从门外冲了进来。
一个被时间洗涤过,被社会历练过的成功男士,早已经没有了少时的冲动,也没有了成年时的矜持。
此刻的沐清雨就像是一个暴躁的老头儿,毫无素养可言地冲进来,指着儿子的鼻子就是坡口打骂,有着对儿子不争气的失望,还有对儿子固执的无力感,“就因为你当初的自以为,才会完全地忽略了宋诺诺对你的关心。她知道你经常出去喝酒,胃一定会坏掉,每次在睡觉之前都要熬上一锅软糯的小米粥。他知道你出去玩儿会无节制,伤了元气,她还会悄悄的研究中医食谱,叫厨房里按照她的配方,悄悄地炖给你喝。”
“你……你说,那些都是诺诺为我准备的?”沐云此刻的表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震惊。他的双眸就像是被从两边,狠狠地拉开眼睑,将一双眼球完全地暴露了出来,嘴里也像是被人塞入了一颗鸡蛋,怎么也无法闭拢了。
沐父并不理会他,继续说道,“她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孽,放任着你胡作非为,每次我跟你妈妈在她面前责骂你的时候,她还总是帮你说好话。她总说当初要是不签那份协议就好了,也就不会让你这么伤心了。是啊,你伤心了,但她又有什么错呢?她也是被我逼的,是我害怕她这么好的姑娘忍受不了你放荡的个性,想要用这些身外物牵制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