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榜首
每到天一宗入门试结束的时候，宗门里连猫猫狗狗都盯着试练塔前的新秀榜单，只因那上面综合了所有此次入门试合格的弟子的资质，试练塔三关成绩，从高到低给出了排名。
这世间无论什么榜单，官方的野生的，大的，小的，只要有了排名，就会有人围观品鉴一番的。
“快看快看，榜单上第一名是谁啊？”
“是谁是谁，我看看我看看！”
“高无衣？这名字怎么那么熟啊？”
“你不知道？就是那个药峰长老收养的孤女啊！”
“让一下，让一下。”
忽然一赤衣男子挤进榜前围着的人群之中，因着一副温润如玉的好相貌惹得不少女弟子多看了他两眼。
杜仲仰头仔细看了看，终于看清了，那榜单第一行极为清晰地显示了三个字，“高无衣”
“登天梯爬了一百一十一丈？这还是人嘛？”
“炼心室待足了两整天还多三个时辰，上一次待足了日子被放出来的还是四十二年前的那位吧？”
“呵，一群凡人，这点刺激就受不住了？你看她破第三关幻境的速度！”
“能有多短啊？”
“嚯，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暴力破幻境都不至于才一炷香吧？”
“咱们这个小师妹，可真是太虎了。”
最后一句话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杜仲也有一瞬的目瞪口呆，可想到小师妹壮得跟牛犊子似的身子，心里豪情万丈，成就感十足，忍不住挺了挺胸膛，提着气威风凛凛地就穿出了人群。
“小师妹小师妹，你可是新秀榜第一啊！可真厉害！幸亏你比我晚生几十年，要不我可无地自容了。”
高无衣远远站在一旁等着看完榜的师兄过来，听了这句话忍不住问道，“那师兄你当年是新秀榜的第几啊。”
杜仲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背脊更直了，“你师兄不才，侥幸得了榜眼。”
被无形中秀了一脸的人实在无语，“那师兄如此厉害，何来无地自容一说？”
白嫩的脸颊肉被掐住，高无衣瞪大眼睛，怒视着作祟之人。
“小师妹如此剽悍却生得如此玉雪可爱，为兄甚愧。”杜仲眼底溢满笑意，直到人真要恼了才松了手。
高无衣伸手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左脸，不再理他，转身往内门走。
杜仲也知自己惹怒了她，赶忙讨好地走上前，“小师妹，你可告诉师兄，那幻心镜你是怎么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过了的？”
谁知这一问却并没有等来回答，杜仲紧赶了两步凑到她跟前，却在对上小师妹眼睛时愣住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原本又大又圆的浅色瞳孔里盛满了极致的灰败。杜仲见过一个将死之人的眼神，绝望之中带着一丝眷恋的疯狂，就如同这般。
“你死了会毁掉我的”
“好，我知道了。”
“你放心，我会活得尽量久一点，我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身亡险。”
“意外身亡险不保自杀。”
和前世分毫不差，随后她放下手机，坐在窗沿之上，闭着眼睛笑着倒了下去。
幻境破了之后，她被送入试练塔的顶层，灵液灌顶，是过了三关的奖赏。
借着这次灵液灌顶，她的身体饱吸灵气，全身经脉再次扩张，每一个毛孔都有灵气窜入，金色的金灵气和透明的风灵气在经脉之中游走循环，终于归于丹田，那一处的雾气越来越大，后来受限于丹田空间，开始逐渐推挤，逐渐团成细密一团，凝结出具体形态，中心从一粒芝麻大小逐渐长大，最后变成了一颗莲子大小的东西，散发着荧荧光泽，悬浮于丹田之内。
等高无衣走出试练塔之时，已是筑基修为。
她只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解开了幻境，却是因为她自己是个不愿意面对痛苦的人。
逃避痛苦总归是人的天性，她很讨厌回忆，也是为了想要逃避。
可幻境就是要人面对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或许幻境想要的，是让人自己想一想，从前的决定，你悔不悔。
她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却对自己没有做过的事耿耿于怀。
“小师妹？”杜仲小心翼翼唤了一声。
高无衣如梦初醒，眼底的阴翳很快散去，再抬头已经神色如常。
“走罢，杜仲师兄，我该去大殿了。”
说来好笑，想必天一宗的开宗老祖一定也是一位取名废，宗门大事所用的正中主殿，就叫大殿，上面悬了一块无字的牌匾，牌匾一头雕刻着威风凛凛的虎纹，或许是为了致敬宗门的信仰——白虎战神。
高无衣此刻倒是条理清晰，她不是那个白虎战神，她只是一只在夹紧尾巴认真做人的小白虎。
玄明掌门见了高无衣很是高兴，虽然三年间两人见过的面一只手都数的出来，可每次见面都分外热情，今天尤甚。不住声得夸她是天降奇才，如今成了宗门弟子是天一宗的幸事。
高无衣觉得她能进天一宗，也是她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