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却是心下大定:一般敢用这样态度和口气说话的,那必须都得是有几把刷子的大牛。
肩膀上的痛楚越来越剧烈,阮绵绵再看看盘子里的小刀,针,布,烈酒,还有燃烧着的一盏蜡烛。好家伙,这还没动手呢,怎么就想哀嚎了。“母妃,要不然……拿块毛巾给我吧。我塞在嘴里,省得叫嚷出声。”
“王妃娘娘是不信奴婢的技术吗?”医女看向她,只见阮绵绵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我自己,我最怕疼了,针扎一下都要掉眼泪的。”
“这样重的伤,就是叫几声,也无妨的,即便皇上皇后听见,她们也只会怜惜你受的苦楚,不怕不怕啊。”
丽妃用手帕替阮绵绵擦着额头汗水,只见儿媳嘴角抽搐两下:“母妃,皇上皇后会怜惜我,其他娘娘未必会吧?再说,你确定我叫出杀猪的声儿,皇上还会怜惜我吗?”
“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尽想着这些。”
丽妃哭笑不得,她身后春雨早递了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巾来,阮绵绵含泪接过:“夫君的稳重坚韧人人称赞,我不能给他丢脸。”
她把手巾含在嘴里,宛如英勇就义般将头扭过一边,大叫一声:“来吧。”
几个小医女垂头憋笑,独独清创的医女仍是面无表情,动作麻利替阮绵绵除去衣衫,用细布蘸着烈酒在伤口上涂抹了一圈。
“嗯……”
阮绵绵眼睛瞬间瞪圆了,发出悠长的惨叫声,接着连忙吐出嘴里毛巾,一叠声的叫着:“麻药呢麻药呢?别告诉我没有麻药,哪怕只能起丁点儿作用也成啊。”
医女眉头一挑:“麻药?娘娘说得是麻沸散?那个早就失传了。”
“没有麻药,蒙汗药总有吧?”阮绵绵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总不能这么生生处理吧?”
“蒙汗药没用,您就算睡了,疼也能把您给疼醒过来,到那时反而受惊。”医女将毛巾重新塞回她的嘴里:“娘娘忍一下,一会儿就完事了。”
忍……忍一下?这说得是人话?我也得能忍住啊。
阮绵绵的眼睛里满含泪水,控诉般看着那医女,连丽妃这样好脾气的都忍不住怒道:“你就是这样和主子说话?”
医女无奈,努力想了片刻,终于还是挤出一句安慰:“娘娘若实在忍不了,就昏过去吧,昏过去就不疼了。”
“你……”
丽妃气得就要发威,忽听身后太医小声道:“娘娘息怒,徐柔就是这个性情,但她确是医女当中医技最娴熟的。素日里因为她不会说话,娘娘们也没有大碍,所以都不派她过来,今日王妃受伤颇重,老臣才让她出面。为了王妃,您就忍一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