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左肩,但动辄仍是扯动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待把信写完封好,整个人竟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于是一头躺下去,嘟囔道:“好家伙,我这竟也有些勇晴雯病补雀金裘内味儿了。”“娘娘说什么?”
“没什么。”阮绵绵强打精神:“安排快马将信送去给王爷,再晚了,我怕他就要带着流民去关外。”
“关外?”
几个丫头都惊叫起来:“那么个穷乡僻壤的荒凉地方,王爷还要亲自去?哪有这样道理?”
“穷乡僻壤?”阮绵绵一笑,轻声自语:“那里可是东北平原,北大荒的黑土地,掌握着这个时代最重要的粮食密码和命脉。王爷若不亲自去考察一下,他如何能甘心。”
“娘娘……”
丫头们听不清楚,好奇询问,只见阮绵绵挥挥手:“好了,都不要只顾着八卦,快去厨房看看午饭准备得如何?有冰镇过的酸梅汤,先给我拿几碗来,这会儿只想着凉凉的东西吃。”
说完深深呼出一口气,将头歪在一边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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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王妃院子里有没有动静?”
“没有。就是刚刚舅少爷来了,大概是来要钱的。我就说嘛,一个乡下出身的村姑,娘亲和弟弟如今又在庄子上,怎可能不来打秋风。”
玉雪一边答应着,就亲自倒了杯茶递给白楚楚,只见她松了口气,喃喃道:“我只怕那件事,别得倒也和咱们无关。”
玉雪笑道:“娘娘说得是红薯?叫奴婢看,大可不必担忧,那时我就在您身边,看得仔细,说这事的时候,你可没有半点异态,仿佛就是随口一提。即便王妃听见了,最多也就认为您是要夺权,打压她在府中势力,不会想多的。”
“但她特意问了我一句,这就叫我不安。”
白楚楚摩挲着杯子出神,玉雪忙又安慰一番,见主子仍是失魂落魄模样,她到底忍不住,跪在白楚楚身边给她轻轻捶着腿,一边低声问道:“奴婢不明白,既然娘娘担心,为何又要这样做呢?原本太太也没逼您。说到底,娘娘是相王府的侧妃,相王和齐王……总是有争持的。”
白楚楚默然不语,好半晌才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说得我何尝不知?可是你看看如今形势,皇上如今全靠丹药撑着,随时……偏偏王爷出京了,而且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来。一旦变天,齐王最有可能坐上那个位子。这时候如果能给自己和家里留条后路,总是好得。”
说到这里,凄然一笑,将手中茶慢慢喝下,眼眶也湿润了,喃喃道:“我也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我在这府里是什么样子?王爷对我不屑一顾,我凭什么要对他忠心不二?更何况,这红薯全是王妃的功劳,如果真种成了,她岂不要更加得意?那时还有我的活路吗?只可恨天都不帮我,让那女人这么快就回来,不然若再给我一天时间,这些红薯我也除了,到时她回来我也不怕,不信她敢为两亩地要我的命。”
“是呢。所以娘娘就别担心了。”
玉雪勉强一笑,心想:如果只是为了争权,王妃的确不敢为两亩地要你的命,可若是这背后和齐王府的勾连被知道,那时就算王妃仁慈,只怕王爷也不会饶了咱们。万幸这事做得隐秘,任谁也不会把此事和齐王府那边联系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