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一群人消失在街道尽头,阮绵绵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转身回到安乐轩,刚进屋,便一头栽倒在榻上,只是头刚沾上枕头,她便立刻又爬了起来,连声道:“芳草,芳草。”
“来了。娘娘有什么吩咐?”芳草从外面进来,只听阮绵绵沉声道:“去告诉韩护院,让他立刻去乡下庄子上传我的话,明日就叫人把红薯都出了,然后装车,都运到王府中来。”
“是。”
芳草原本觉着不必这样着急,但经历了昨夜白楚楚冒险烧园之事,又有皇帝陛下今天的夸奖,红薯这种不起眼的作物咖位一下被抬了上来,只叫芳草也不敢轻视,闻言立刻出去传话了。
这里迎春送上一杯茶,对阮绵绵轻声道:“娘娘喝杯茶,歇一口气,回头还要审问侧妃呢。”
阮绵绵揉着额头:“审什么?被抓了现形,还用审?”说完想了想,又摇头道:也罢。原本她就和咱们不是一路货,如今又生了外心,早些处置,大家都能落个清静。”
迎春皱眉道:“不知娘娘打算如何处置?她可是万死不辞的罪,您不能再像处置那些废妃一样,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她自食其力,过着悠闲的田园生活。”
“你以为田园生活真有那么悠闲?一个自食其力,就足够她们这些生长在富贵乡中的人叫苦连天了。”
阮绵绵打个呵欠,想了想轻声道:“或许就是你说得妇人之仁吧,我始终没办法诛杀人命,何况她在王府中,也的确受了委屈,成婚至今还是完璧,都是因我之过,若非如此,她未必就能孤注一掷,听了爹娘的话投向齐王。”
“娘娘,只要您下令,这种事不须您动手。真要怜惜她,给她留条全尸,就已经是仁至义尽。”
阮绵绵看向迎春:“你说得这般杀伐决断,那我让你去做这件事,你可能做成?”
迎春一下子哑口无言,怔愣了半晌,所有犹豫挣扎都被阮绵绵看在眼里,最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噘着嘴道:“这种事哪有让丫头做得?明明有婆子……”
“所以三四十年后,你也变成个婆子,便可以杀人不眨眼了?”
迎春索性在脚踏上坐下,赌气般道:“世事难料,我未必还能活到那时候儿呢,这谁说得准。”
阮绵绵苦笑一声:“罢了罢了,不能就说不能,何苦咒自己。”
说完又叹了口气:“所以你也知道了?杀人是多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但真正要做,刀……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落下的。”
“那怎么办?”迎春苦恼道:“不能杀,也不能将她放了,不然就是放虎归山。”
“在后院找间房子,简单收拾一下,再让人找个尼姑来,带着她修行吧。但愿剃去三千烦恼丝后,她能在诵经声中,真心忏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