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知道自己劝不住她:“弗兰德不会同意的。”
“那就不让他知道。”桑夏清澄明亮的眼仁里漾开涟漪的水光,“既然你明白,那就不要阻止我。”
她的声音低下去:“不许告诉老弗,你明白的吧。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那很危险,你可能会死的。”
桑夏笑了:“人谁不死?不过早晚而已。”
她的口吻极漠然:“要是你们能抢回我的尸体,就让老弗把我烧了洒进海里,抢不回来就算了。”
她正在最青春美好的年纪,歪着头笑的时候如同春日枝头绽开的早樱,这句话里却透着仿佛已经开始衰朽枯萎的寒凉,阳光利剑般从窗外刺进来,似乎能轻而易举地穿透这具近乎透明的皮囊,照见底下惨白的骨骼。
大师想如果弗兰德听到她这样说,心里不知道该有多痛惜。
她转身出门,史莱克七怪还等在门外,打头的戴沐白神情中难掩忧虑:“师姐,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暴打武魂殿还是轻轻松松啦。”桑夏踮脚弹了下他的额头,“这副好像我已经死了的表情大可不必。”
“呸呸呸。”宁荣荣跺了跺脚把这句不吉利的话踩掉,这段时间她都快担心死了,“师姐福寿延年长命百岁!”
“很感人,但是福寿延年是给六十岁往上的老人家祝寿用的。”桑夏摸了摸师妹的小脑袋,奥斯卡在一旁嗤嗤地笑,宁荣荣又羞又恼,气得用力踹了脚他的小腿。
“师姐……”
小舞低低地喊她,手用力地抓着她的衣角:“对不起,是我太弱了,我,我一定努力修炼,以后换我保护你。”
“其实应该是我道歉才对吧,明明一路走来这么辛苦,我却抢了你最后和大家并肩作战的机会。”桑夏叹气,“小舞,这一次是我任性。”
“才不是!”
小舞呜呜咽咽地扑进了她怀里。
桑夏挨个哄人,到最后满脸无奈地一摊手:“我说,好歹我现在还是病人吧,你们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躺了这么久我浑身都长毛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们立刻住了嘴,唐三端着医者的威严板起脸来让她回去休息,但在躺得浑身长毛的桑夏的撒娇耍赖下还是松口妥协了。
*注:改编自对大马士革的颂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