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一声敬语，彬彬有礼的，但话语中全无尊敬的意味，不以为意地谈及起堪称武魂殿禁忌的千寻疾的死亡。
他伸手，屈起手指在空气中比了个抓握的姿势，虚虚扣住她的脖颈：“那么现在拧断她的颈椎还来得及。”
“在万众瞩目的高级魂师精英大赛上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夺冠，有你和苍银骑士团为她的回归造势，想必皇女的名号很快就会响彻整个大陆了，这种情况下杀她，只怕那些搅动风云的刀笔手能造出百八十篇关于武魂殿权力斗争的阴谋论来吧。”
“那是教皇冕下该担心的事，您避世已久，又是她的亲祖父，有谁会怀疑到您头上？”火光幽幽地跃动在巫檀眼底，他的口吻漠然，“既能扼杀掉潜在的威胁又能让教皇冕下头疼，对您而言是桩很划算的交易。”
“如果我还是二十年前的我，大概会这么做吧。可我已经太老了，早就失去了与这个陈旧腐朽的世界对抗的勇气和决意，那份炽烈的愿望和变革的旗帜，只有她能继承。”千道流疲惫地笑了笑，“更何况我唯一的儿子死了，她和雪儿是我在这世界上仅剩的亲人了。不管她是不是怪物，也不管她承不承认，她都是我的孙女。”
他迈入池中，涉水而过，脱下身上的白袍裹住她，把她抱进怀里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全然不顾血水弄脏了自己的双手：“她和她妈妈真像，就像废墟上开出的新生的。”
这时候桑夏眉睫轻颤，仿佛大梦初醒般慢慢睁开了眼睛，目光茫然。
千道流的心向下沉了沉。
因为疲倦和虚弱，那双眼睛里还笼罩着朦胧的水雾，右眼依然是湛清澈静的澄蓝色，左眼却流淌着落日熔金般辉煌绚烂的色泽，流光璨璨，虹膜上印刻着清晰的十字星印迹，与瞳孔相接，就像爬行动物的冰冷竖瞳。
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血腥味，她转动着眼珠，过了一会儿才从眩晕感中缓过来，左眼还是一片雾茫茫的黑暗，右眼的视线却已经明晰了起来，失焦的模糊混沌褪去，熊熊燃烧的熔炉、密集的齿轮和狰狞异兽般的钢铁支架重新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低头看自己的短手短脚，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关节，感觉到被压缩折叠的骨骼在隐隐作痛，但她却松了一口气，返卵期的来临在她的预料之中，情况比她想象中还好一点，起码没直接变成一头龙类幼崽。
“桑桑？”千道流的手臂紧绷，低声喊她的名字。
他不确定醒来的到底是谁。
“老东西，”桑夏这才发现抱着自己的是千道流，艰难地咳出了一口血沫，“你还没死啊。”
她抬起头来，忽而愣住了，她的脸倒映在千道流溢满担忧的瞳孔中，那双诡谲的异色双瞳清晰可见。
（祖）父慈（孙）女孝千家人，以及龙类的返卵期是私设，因为我是土狗我爱看人类幼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