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闻言将酒樽愤然放下,说道:“实乃无稽之谈,我从未短缺袁绍军粮,此人趁火打劫枉为四世三公之后。”
荀谌和辛评、郭图等人脸色微变。韩馥有些醉意当头,故不曾看见。
荀谌揣着明白装糊涂,叹喟说:“就怕袁绍趁此时来攻邺城,郡兵多布置在北面,远水救不了近火。”
“哐啷!”一声,铜铸酒樽掉在地上,里面的酒水洒落一空。
韩馥的醉意瞬间被惊醒。
他迟疑道:“袁绍身为盟主,应该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进攻关东联军盟友吧?”
一直未插上话的郭图轻轻说了句:“天下人以为,主君先负了袁盟主,一旦开战对方在理。”
“放屁!”韩馥红着脸一掌拍在案台,怒了道:“他将张扬数千部众放在邺城边,我都没来得及说他竟还倒打一耙。”
“袁安怎会有这般后人,我当初真瞎了眼不留余地的资助,还和他一起去奉刘虞为帝。”
韩馥无比悔恨。
荀谌见话越说越远,只得不留痕迹圆回来,旋道:“公孙瓒且不易对付再加上盟主袁绍,以他四世三公的名望,州吏恐会望风而降。”
韩馥的心终乱了,可有可无道:“降吧,降吧,你们都去降吧。”
忽然一道声音,带着怒火在耳旁响起。
“主君谨言慎行。”辛评眉头微皱,不满道。
他可以暗中投降袁绍,但不喜欢被人当面说出来。
韩馥被这猛地一喝,又稍微清醒些,望着眼前几人,眼中带着迷离恍惚自问自答道:“那该如何是好。”
荀谌干脆道:“既然冀州难以保住,主君何不为自己打算?”
“盟主袁绍先前与主君是好友,况且主君对其恩情厚重远胜幽州公孙瓒,不如请袁盟主击退公孙瓒再将冀州相托付。”
“以袁绍四世三公的名望必然会厚待主君,当为一举两得。”
韩馥不解问道:“你让我把冀州交给袁绍?”
郭图站出来道:“主君本是袁氏故吏,没有袁家提携哪有今日地位,若学董卓忘记故主恐遭天下人唾骂。”
“董卓有凉州爪牙,主君只有一人如何能敌?”
韩馥有些愣住,突然好像明白了,惨笑道:“原来尔等皆是袁氏臣啊!”
“既已背主,何须再假装亲信充当说客,有话直说便是。”
“罢了,罢了!”
等袅袅娜娜的婢女曼妙的身姿,跳舞到高潮之时,在座众人的心思早不在酒宴之上。
延津河畔望眼欲穿的袁绍,终于等来心心念念的冀州刺史印信。
两年的谋划终尘埃落定,差点忍不住当众多宾客喜形于色。
袁绍收敛住喜意对着众幕僚、掾吏,叹气道:“韩文节是我相交好友,如今却将冀州托付,我于心难忍夺人之地。”
“也罢!待我击退幽州公孙瓒将印信还给文节,再去关中讨董好报家恨国仇。”
众人皆赞叹我主高风亮节,无愧四世三公之首。
袁绍假作不悦,抬手制住底下的人吹捧。
“传令各军随即大军开拔,沿河北上邺城!”
待群吏和宾客散去,袁绍登台北望,心绪早已飞临邺城,喃语道:“韩文节啊,韩文节,叫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