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和谷神通在船舱中畅谈许久,一直到天黑方休,期间无人敢前来打扰,也没有人清楚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另一边,身在狱岛牢房的陆渐堪堪苏醒过来,他只觉头痛欲裂,浑身乏力,还未有所动作,只感被人撬开了嘴,灌入了一股冰凉液体,辛辣刺鼻,似是酒水。那酒水入喉,陆渐愈发昏沉,倏忽间又睡过去,如此反复数次,浑浑噩噩之中,浑身一震,似是被人重重摔在地上。
陆渐只感脊背欲裂,骤然清醒,努力张眼望去,眼前却是漆黑一团,也不知身在何方。
“我这是被东岛的人抓了吗?师父呢?难道师父也被他们抓了?”陆渐渐渐回忆起船上情形,想要挣扎起身,可四肢空虚,怎么也聚不起来力气。
须臾间,昏沉之感再度来袭,陆渐生怕又是一睡不醒,狠咬一下舌尖,锐痛入脑,他这才保持着清醒之感。
恰在此时,眼角边忽有亮光闪过,接着便是门轴互相摩擦,嘎吱有声。
一扇门忽然开了,那道亮光直射在陆渐面门之上,他久处黑暗,骤遇强光,一时睁不开眼,只听有人说道:“这人是叶尊主特地交代过的,沙师父,伱瞧瞧他资质如何?”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不用瞧了,毕箕,这人交给你,先练‘苍龙七脉’,练完之后,我再来看。”
那人应了一声,又道:“但他服了太多‘七煞破功酒’,昏睡不醒,怕是没法好生练功。”
“蠢材。”那老者哼了一声,“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黑天书》练的是隐脉,‘七煞破功酒’封的是显脉中的功夫,跟隐脉有何干系?”
毕箕诺诺连声,那老者又哼哼两声,脚步声当即远去。
“原来我是中了‘七煞破功酒’?他刚才说‘七煞破功酒’封的是显脉中的功夫,与隐脉并无干系,这么说,我体内的劫力依然可用。”陆渐经过陈卓的调教,心思已不似原来那般痴愚,当即默查体内,但觉隐脉之中,劫力丝丝缕缕,流转不绝。
正当陆渐心中振奋之时,忽觉“苍龙七脉”中的“左角穴”传来钝痛,耳畔随即传来毕箕的笑声:“你这下该醒了吧。”
陆渐抬眼望去,借着灯光,方才看清毕箕的容貌,那张脸庞稚气未脱,鼻尖额宽,年纪看起来与自己相仿,他不由问道:“这是哪里?”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吃惊,不知何时,他的声音竟变得沙哑无比,几难听见,但他转念间便已明白,这兴许是“七煞破功酒”的效用。
毕箕笑了笑道:“这是东海狱岛的炼奴室,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劫奴了。”
听到劫奴二字,陆渐皱眉道:“你是西城的人?”
毕箕目有诧异之色:“谁是西城的人?我是东岛的人。”
陆渐道:“素来只有西城炼奴,东岛何时也炼奴了?”
毕箕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要胜西城,我们东岛自然也要有自己的劫奴,若不然,斗将起来,岂不吃亏?”说到这里,他目露警惕之色,冷哼一声道,“小子,莫非你知道何为炼奴?”
“原来我还在东岛,嗯,应该是我在船上被那烟气迷晕,然后被别人带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
陆渐正沉思间,忽觉肩膀一痛,却是毕箕按住了他的穴位:“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
陆渐闻言叹了口气:“我知道的。”
毕箕道:“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入了狱岛,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成为岛外鲨池里鲨鱼的食物,要么成为第一流的劫奴,将来好随我出岛威风……”
陆渐对毕箕的画大饼充耳不闻,心中暗想:“如今我有劫力可用,只需借用劫力冲刷掉‘七煞破功酒’的药力,便能恢复气力内功,不再受制于人,眼前这人呼吸沉重,功力浅薄,要对付起来不难,但在对付他们之前,我须得打听清楚师父和北落师门的下落,万一师父因我受制于人,我也好前去营救。”
毕箕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陆渐忽然抬起头来道:“你叫毕箕是么?我想问你一件事。”
毕箕素来喜爱与人攀谈,闻言一呆,随即笑道:“你问吧,能告诉你的,我肯定告诉你。”
陆渐定了定神道:“除了我,还有没有一位好看的白衣公子和一只猫被送到了狱岛?”
“好看的白衣公子和一只猫?”毕箕一头雾水的摇头道,“没有,叶尊主就送把你一人送来了。”
“就我一人么?”陆渐心中一喜,思忖道,“我就知道凭师父的武功,一定不会被东岛的人擒住,嗯!不管怎样,我一定得尽快恢复武功,逃出狱岛,免得成为他们要挟师父的筹码。”
毕箕见陆渐又不说话了,以为他已认命,便笑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先后炼过三个劫奴,他们都不喜欢喂鲨鱼,想必你也一样,这样,你先跟我修炼《黑天书》,等练成了,你一定对我感谢都来不及。”说罢,他开始解说《黑天书》的脉理,让陆渐修炼“角脉”。
陆渐刚好需要时间恢复显脉功夫,当即虚与委蛇,装模作样的修炼起来,实则是在暗暗调动体内劫力转化为内力外力,冲刷“七煞破功酒”对显脉的封存药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