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笑了笑:“微末之技,不足为奇,比起身法,我更想领教岛王神功。”话音方落,一股锋锐的气机已从他身上显露,好似剑锋出鞘,寒芒直迫人心。
一刹那间,叶梵、狄希等人只觉眼前恍惚,好似看到无穷剑影从陈卓周身迸发而出,人虽未出手,但那股锋芒犹如针刺眉心,已然让人胆怯三分。与此同时,场中携剑的弟子,鞘中之剑纷纷抖动,好似下一刻就要脱鞘而出。
此情此景,让在场众人无不骇然震惊。
唯有谷神通面色始终未变,他目视陈卓,淡淡笑道:“好凌厉的剑意,大有无物不破,无坚不摧之妙,陈公子若早生三百年,公羊前辈定然不胜欣喜。”他言辞淡然,面露微笑,仿佛再说一件极为寻常之事。
陈卓目光闪动,开口赞道:“不愧是‘天子望气,谈笑杀人’,谷岛王一个照面就已看清我剑意的虚实。”
谷神通背负双手,听闻此言,不觉微微一笑,轻声叹道:“‘天子望气、谈笑杀人’,那却是抬举谷某人了,还请陈公子赐招。”
“恭敬不如从命,岛王小心了!”
陈卓不再客气,漫不经意的一步跨出,脚下却已跃过丈余,但见青影一闪而逝,再出现时,已离谷神通不足五尺。
陈卓右手并指如剑,锋锐的紫色剑气在指尖倏然喷吐,撕裂冷风,一剑之威,大有刺穿虚空之势。
谷神通见这一剑指来,眼中含笑,蓦地抬起一指,莹白如玉的手指仿佛凭空而现,徐徐点出。
这一指看似突兀,却点在剑气最为薄弱之处,陈卓当即催动逍遥御风,让那薄弱之处变的圆转如意,剑锋去势不变,依旧直指谷神通肩头。
谷神通轻咦一声,变指为掌,抬手虚抓,竟将三尺紫色剑气牢牢锁住,但闻呲呲声响,两者相撞的气劲轰然爆发。
隔着数丈距离观战的东岛五尊,只觉脸面一寒,犹如薄刀刮面一般,竟被宣泄的气劲刺的生疼,当即面色一变,不约而同的一起退到台下。
而场中两人,丝毫不受气劲撞击的影响,手中招式,愈打愈快,身法倏忽来去,白青身影交错连绵,若疾风骤雨,又如电闪雷鸣。
片刻间,陈卓招招抢先出手,已出了七十二剑,这七十二剑中的每一剑均足以败退东岛五尊级别的高手,可落在谷神通眼中,总是在两到三个变化间便被瞧出端倪,信手破去,若非他转招极快,早已为谷神通所制。
“好一个谷神通,好一个天子望气术,看来我不拿点真本事,倒真要载在这里了!”陈卓心中暗赞,信手划圆,剑气如匹如练。
剑锋落下,沉重如山,其速若箭,锐利的暴鸣声响仿佛刺穿了空气,让剑锋周边的空间产生视觉上的涟漪。
这一剑以沉重为要,速度为刃,其精义杂糅剑之“重”与“快”,配合陈卓的身法与气势,几有五雷轰顶之效。
在陈卓出招的那一刻,谷神通便似已有所觉,身子忽然涌起一股气势,如山如岳,高壮绝伦,竟是显现了“天子法相”,他横拍一掌,似轻似重,似快似慢,完全分不出来掌的轻重缓急、快慢方位。
可偏偏这一掌,完完全全迎合上了陈卓的这一重快之剑,气机将锋芒尽数吞噬。
没有想象中的气劲轰鸣之声,但无声的余波让台下最外围的观战众人不自觉的抖动着身子,就好似凭空被人推了一下。
场中,陈卓飘身而退,落回原位,身形刚刚稳住,便见他右手衣袍寸寸撕裂,碎步犹如蝴蝶般在空中飞舞,露出一条白净精干,肌肉分明的手臂来。
眼力不差的都已瞧的出来,这一招对拼,明显是谷神通占了赢面。
谷萍儿站在五尊身后,瞧见谷神通小胜一招,心中大感舒适,忍不住笑道:“赢爷爷,我知道你见识最多啦,且说一说,爹爹是不是完完全全看透了那人的本事?是不是就要获胜了?”
赢万城嘿笑一声,说道:“小丫头倒是人小鬼大,仅以目前的态势来看,陈公子的剑法已被你爹爹完全克制,不过,若说分出胜负,还为时尚早。”
谷萍儿闻言轻轻撅起鲜艳欲滴的小嘴:“赢爷爷偏爱长他人志气,灭爹爹威风,姓陈的都被爹爹打碎了袖子,又能坚持多久?”
“不是这个道理。”赢万城拈着胡须,摇头叹道,“凡事不能看表象,高手相争,失利一招两招因素甚多,你只看到了陈公子有些狼狈,但他可曾受一点伤害?”
说着,语气顿了顿,又继续道,“方才他们两人对拼的气劲,换在我们任何人处在中央,恐怕早已被撕的粉碎,你爹爹那一招的确破了陈公子那一剑,可他的手臂上根本没有半点伤痕,连皮都未破上一丝,当真好可怕外功,简直闻所未闻,依老夫看,陈公子的真正本事还没完完全全拿出来呢!”
话音方落,忽听陈卓大笑一声道:“痛快,当真痛快!”声音中有说不出来的兴奋与酣畅。
他自接触武道以来,便立志攀登最高峰,其后历经多个武侠世界,武功渐有所成,除却昔时在天龙世界的扫地僧,几乎没人能让他倾力出手,更遑论如今在沧海世界,显隐互通,破入炼神之境。
人说知己难求,但对手同样如此。而想要攀登武道高峰,踏出大道,与高手争锋是必不可少的催化,面对像谷神通这样绝顶的大高手,简直是陈卓所梦寐以求的。
“以剑法而言,我不是岛王的对手。”陈卓大方承认自己的失利,畅快的道,“不过,比起剑法,我更擅长拳掌与枪法,还请岛王赐教。”
谷神通含笑而立,眼中闪烁的战斗欲望并不比陈卓低,与他而言,陈卓何尝不是难求的对手,他这一身本事,完完全全是万归藏逼出来的,可当他一身屠龙术有所成就,万归藏却假死遁世,让他手握屠龙术却无龙可屠,无敌江湖十余载,也寂寞了十余载。
如今,陈卓的出现,完全点燃了他心中的武道之火,闻言微微一笑:“谷某求之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