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觉得他当兵的，危险，搁家里待的少，怕他有个三长两短耽误我。”小翠也学着张小虎那样拧着石头，扔到他脚边，“可我就喜欢他，谁劝我都不好使。”
她个子娇小却意外地执拗坚韧，小翠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拍了拍张小虎的肩，“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傻，可我就是喜欢他喜欢惨了。”
张小虎瞧了小翠一眼，有些被她那赤诚的执念镇住了，不由得回想起昨晚自己煎熬的焦虑和犹豫，竟生出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逃避地移开目光，沉默了一会，才由衷地说道，“没有，我特佩服你。”
张小虎话音刚落，裤兜里的手机便嗡嗡作响，他把那翻盖手机掏了出来，来电显示好巧不巧就是扰得他心乱的谢允。
“你愣着做什么，接呀。”小翠见他呆在那不动，疑惑地催促道。
张小虎回神过来按下接通键，“喂？”声音有些干涩。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不真切的声音，“小虎哥。”
情绪似乎不高，音调有些低沉。
“怎么了？”张小虎本能地握紧了手机，疑惑地问道。
谢允似乎反应很迟钝，过了几秒才问了句，“…你现在在干嘛呢？”
张小虎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家待着呢。”
“一个人吗？”
“…”张小虎看了眼身旁的小翠，觉得没有必要把这场没有结果的相亲告诉他，“嗯，一个人。”
没有回话了，只听见有些低沉急促的呼吸声，紧接着谢允便一声不吭地挂断了电话。
张小虎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皱起了眉，没搞懂谢允这番问话是什么意思，他没注意到谢允的车此刻就停下远处的一个路口那，角度恰恰就能见到他和一个姑娘紧挨着坐在一起。
“那不是小虎哥吗？跟人相亲呢？”
富贵把手搭在方向盘上探头看了一下，接着又扭过头去瞧谢允，见他脸色黑着，攥紧手机，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允为了给张小虎办事，去趟城里陪人喝了酒，不方便开车，便让富贵把他载了回来，结果回到乡下就见到张小虎正和相亲的姑娘聊得正欢。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目光死死地盯得不远处坐在门槛上的一男一女，后槽牙都咬紧了，谢允在气张小虎在电话里隐瞒他。
“有烟吗？”谢允压着心底的怒火，顾及着富贵在身边，不然他早就下车把张小虎的好事全搅黄了。
富贵从口袋里套了一根给他，又递了打火机过去。
“这回小虎哥的婚事得成了吧，我从来没见他和其他姑娘聊得这么好过。”富贵没瞧出两人的奸情，只当一个八卦聊着，不想却恰恰戳中了谢允的痛点。
谢允像被刺痛了似的移开目光，心里陡然生出不安，夹烟的手都在抖，按了几次打火机也没点烟，“不抽了，走吧。”他把烟丢到一边，把车窗摇了起来。
富贵没反应过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就走了？你不和小虎哥打声招呼？”
谢允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冷了脸，盯着富贵，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走。”
语气是从所未有的冷硬，把富贵都吓愣住了，没明白他的脾气从何而来，权当谢允喝醉了耍酒疯，默默地闭上了嘴，把车开离了那个路口。
谢允的车就停在了他家后面的小河沟旁，偏得很，富贵按他要求把他送到那，瞧着谢允神色不对劲便道了别灰溜溜地走了，也没敢多问。
停车的地静得可怕，只能听见谢允沉重的呼吸声。
他红着眼眶，把没点燃的烟咬在嘴角，抖着手又掏出手机拨通了张小虎的电话，接通后只说了一句话：“张小虎，我的车停在我家后面，你现在就给我过来。”
没等人回话，便冷硬地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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