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迦塔纳斯有些头疼地看着摆放在面前的报纸。
万魔殿里暗红色的灯光映在报纸上,报刊的头条上赫然写着加百列和路西法的大名。沙利叶捧着报纸笑弯了腰,萨麦尔也是一脸头痛,仿佛昨晚他喝多了宿醉一样——今早开始万魔殿内就已乱成了一锅粥,大家各吵各的,没有一个人说到会议上要说明的重点。
用沙利叶的话来说,路西法就是永远会在你意料之外的时候给你敲上一闷棍,他的脾性永远都捉摸不清,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未来大概率还是这样。
撒迦塔纳斯还很清楚地记得,当时魔王与天国派来的使臣决裂后不久,就陷入了永眠。自然,魔王被唤醒又是另一回事。但路西法总是会给他们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吓,《维多尔日报》上刊登的照片是那样不堪入目,但相片中的主人公到现在都还没出场。
“陛下是那么注重名声,怎么会在加泰罗尼亚和加百列殿下胡来呢?”
桑杨沙一头雾水地看着报纸上的相片。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加百列那张脸他记得是一清二楚,这照片抓拍的可谓是相当给力,连加百列有多少根眼睫毛恐怕都给拍出来了。
阿撒兹勒耸肩:“你觉得加百列和路西法不可理喻,我何尝不是觉得百思不得其解。陛下干吗非得让自己的名声受损,转头跑去和那天国的军长卿卿我我?除非魔王陛下的脑子坏了,或者加百列故意灌了他好几杯白兰地。”
莉莉丝在一旁看乐子,萨麦尔正襟危坐,语气十分严肃:“陛下酒量差,卡麦尔殿下,平时要记得劝谏陛下不可饮酒,既伤身也伤神。”
“他伤的是身吗?”贝利尔对此表示无语,他给了萨麦尔一个眼刀,“萨麦尔阁下,他伤的分明是我的神。”
别西卜愤恨又嫉妒地将手上的报纸捏紧。“那加百列,是存心要和我作对吗?”
“你们作对那么多年了,还差这一年?”
卡麦尔敲着桌子,“肃静,别西卜,话说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凭什么?”别西卜更恼火了。自从卡麦尔回来,他就处处与他们几个作对,成日找他的茬不说,还总是因为一些细碎的小事来为难他。
亚巴顿在一旁翻看着自己先前书写的举报信。他将先前的水晶球取出,又看着水晶球里的画面。“我之前不是说过他涉嫌受贿,且从事非法勾当么?现在证据接二连三摆在你们眼前,怎么还有堕天使情愿为这样的君主开脱?”
“魔王和加百列有私交不假,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萨麦尔这时冷笑一声,“啊,当时某个魔族因为陛下沉眠的事情,还特意要素服举哀呢,举哀举到狗肚子里去了?”
亚巴顿被萨麦尔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罗弗寇拍了下巴弗灭的肩膀:“你对这事怎么看?按理来说这些记录得作为证据提交到元老院才行。”
巴弗灭还未开口,卡麦尔就挑眉问道:“你们那元老院仿佛像个摆设一样,米迦勒带着他的第二天使军团杀过来的时候,就数元老院的魔族跑得最快。我不认为你们的机构能正常履行义务,你说对吧,巴弗灭大公?”
巴弗灭耸了耸肩:“卡麦尔,对于你的质疑,我无权做出回答。”
亚巴顿就出口刁难卡麦尔:“卡麦尔,作为暗之军团的军长,堕天使军团的首领,在魔王有可能会出现政治上的觉悟失误时,你第一时间居然没有想着劝谏他,而是放任他沉沦下去,即便你知道魔王通奸叛国会被扣上一个什么样的罪名。”
“是吗?”卡麦尔扫视了一下长桌上的某几位魔君和原初恶魔。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问道,“何来通奸?我不关心加百列的私事,既然创世神并未对他降下天罚,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在场的你、我,还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审判他,能有资格审判他的,只有耶和华。”
“好像言之有理。”乌拉克巴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阿卡比尔也认为如此。
沙利叶点头:“是啊,耶和华都没有审判加百列的罪行,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又何必在这里对他们说三道四呢?”
“别偷换概念!”别西卜拍案而起。
亚巴顿点头:“是啊,何况,我们讨论的是路西法的罪行,不是加百列的。”
阿斯蒙蒂斯还在一旁笑,“别西卜殿下,何必担心路西法?他现在过得很是滋润,估计早就把我们忘到九霄云外了。卡麦尔殿下,你难道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从不这么想。”卡麦尔将手中的报纸放回原处,“也不这么认为。”
堕天使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中毫无情绪:“就算陛下哪日要我裸着绕潘地曼尼南跑三圈,我也会去的。”
阿斯蒙蒂斯顿时捧腹大笑。别西卜在听到这个滑稽的回答后也笑出了声。贝利尔轻蔑地勾起唇,其余的恶魔有不少都笑趴在了桌上。卡麦尔并未觉得难为情,只是一直高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