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闫施琅给了林朔煮了那碗鸡丝面后,两人的关系倒是缓和了许多。
林朔没有像之前那样见了闫施琅扭头就走,避之不及了。他现在不抗拒闫施琅的亲昵,对他早晚的问候偶尔也会点头回应。
尽管两人关系的改善让闫施琅欢喜,但他总觉得两个人之间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一样,看不见摸不着,但你就是知道他在那里。
不过林朔好歹愿意理自己了,这倒算一个好的开始,他完全有信心让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重归于好。
揉了揉眉心,闫施琅放下刘助理发来的文件,打算下楼泡一杯咖啡提提神。
最近林朔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极其易怒,常常坐着坐着就对空气发脾气,见到自己就忍不住拐弯抹角地嘲讽几句。有时他喜欢坐在一个角落里发呆,就呆呆地坐着,一坐就是一天,闫施琅不开着监控都不知道林朔待在那里。
他第一次意识到林朔不对劲是在某一天的夜里,在一旁睡得好好的林朔突然起身出了房间,很久都没回来。
担心他出事抑或是像之前那样偷偷跑出去,闫施琅立马起身去找林朔去了。
没想到刚出房门就听见一阵抽泣声,闫施琅的脚步就此停住,听了一会儿,就默默返回房间了。
直到后半夜,两眼红肿的林朔才回来,勉强压抑着抽泣声上床睡觉。
上了床,本来宣泄得差不多的情绪又卷土重来,林朔忍着不发出声音,默默地卷着被子流泪。
没睡着的闫施琅一直关注着旁边的响动,在寂静的夜里一切微小的东西都被放大,林朔拼命压抑的哭泣声被闫施琅听得清清楚楚。
他想伸手去抱住哭成泪人的林朔,但是理智告诉他,最好别这样。
直到天蒙蒙亮,旁边的抽噎声才渐渐淡下去,闫施琅才敢伸出手,隔着被子将林朔搂入怀中。
从那以后闫施琅就把办公室搬到了家里,开始在家里上起了班。
他去医院咨询过为什么林朔州会出现这种反常情况,医生说这种情况可能是孕夫患上了孕期抑郁症,最好把人带来医院检查检查。
于是闫施琅想方设法带林朔去医院,林朔以为是孕检,都拒绝了。
他真的忍受不了一次又一次地在冰冷的仪器下剖开自己的不堪,接受别人那异样的眼神,更何况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不会存在多久了,孕检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必要。
没错,他还是没将这个念头放弃。
在林朔的观念中这个孩子就不该存在,他始终不能对那一晚发生的一切释怀,而这个孩子就是在不断地提醒他,那一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会真正地原谅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
端着咖啡,闫施琅想着怎么哄着林朔去医院看看。不知不觉,他就拐到了琴房。
这是一间从装修好就没有被打开过的房间。
站在门口,闫施琅很明显愣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
这么久没来,他都快忘记这个房间了。
推开门,许久没有人造访的房间扬起一阵薄薄的尘,似在责怪这个扰它清静的不速之客。
闫施琅慢慢地踏进了这里,瞧着熟悉的场景,心头涌上几分怀念。
随手将杯子放到桌子上,闫施琅开始环视这个被他遗忘在角落的地方。
小时候林朔喜欢弹钢琴,一弹就是一天,任凭林父林母怎么叫都不走。
那时候的林朔还不像长大后那么爱冷着脸,听到别人的夸奖还会腼腆地笑着回应。相反,闫施琅才是那一个对别人冷漠到了极点的人,那股对一切的漠视与不感兴趣压根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所以闫家人也觉得神奇,一点都不爱搭理比自己小的孩子的闫施琅怎么就和林朔交上了朋友。
学会了一首曲子的时候是林朔最有成就感的时候,他每次学会一首曲子,第一件事就是喜滋滋地跑到闫家去告诉闫施琅,然后把闫施琅拉到自己家去,郑重其事地给他弹好几遍。闫施琅每次听完也都会给他鼓励,摸着林朔的脑袋夸他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