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簌剪去了自己蓄了三年的长发。
在他丈夫死的第二天。
陈簌的丈夫叫章平,比他大了二十多岁,是镇上水泥厂的工人。
经媒人介绍,把十七岁无父无母,最近又刚死了阿婆的陈簌说媒给了他。
章平打了大半辈子光棍。
乍见陈簌,寸头薄身板,穿着个宽大体恤,瘦瘦小小跟营养不良似的,独一双眼睛,明亮又闪烁。
但那模样活脱脱一毛头小子。
章平虽一生唯诺受气,但临到媒婆给自己说这样的媒,也难免发怒。
媒婆脸蛋子抹得红似火,抿嘴笑着,招手,“簌儿啊,快过来,见见你章叔。”
陈簌忙的放下了水桶,麻溜地跑了过来。
“按照你阿婆临终的嘱托,姨给你说的亲,快叫,这是你章叔。”
陈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复又低下了头,害羞似的,怯生生叫了句,“章叔。”
不等章平发问,媒人拉着陈簌走到一边,“簌儿啊,你也知道姨的难处,你想想自己身子的毛病,哪个男人愿意要你啊!”
“姨,我也是男的……”陈簌睫毛狠狠颤了下,小声说。
“胡说八道!”媒人一下子拉下了脸,“你阿婆可是跟我说过,当初带你到大城市的医院检查过,你那男把儿根本不能用,反倒女人逼还好好的!”
媒人说着,陈簌的头越来越低。
正如媒人所说,陈簌是个极为罕见的双性人。
媒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激动了,忙拉过陈簌的手,“听话簌儿,咱该认命就认命,现在你阿婆死了,病没治好还欠了一屁股债,临走前让我给你找个好人家。依我看,那章平就是个好男人,虽说年纪大了点,但实打实的水泥厂工人,老实本分,薪资待遇也不错。嫁给他,还能拿万把块的彩礼把债还咯,你说是不是!”
“……”
陈簌吸了吸鼻子,低声回答:“都听姨的……”
“那就好!”媒人一下子喜笑颜开,“一会脱了裤子给你章叔好好看看,解释解释你这身子的毛病。”
陈簌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只见媒人拉着还在生气的章平到屋里,陈簌也跟着走了进去,径直到里屋。
陈簌家还是老旧的砖房,床上架了个蚊帐。
“老章啊,我在咱镇说媒三十年,怎么能骗你呢,簌儿啊肯定是个好孩子,又年轻,长得也白净,娶了他你肯定也不亏。”
媒人把人请进了屋,见陈簌站在床边不动,“乖簌儿,快给你章叔看看!”
只见陈簌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拽着自己的裤腰带,三两下脱了裤子,撅屁股给章平看了看。
“这这这!”章平打光棍一辈子,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啊。
眼前这小子屁股上面,畸形的长了两套器官。
一下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就说嘛,簌儿就多长了块肉,但下头都是全乎的,不然长这水灵模样,还能让你赶上趟儿?老章啊,我保证你娶回家来年肯定能抱上个大胖小子!”媒人见着章平惊骇的模样,捂嘴笑了起来,又王婆卖瓜般自夸。
陈簌被说的,羞得眼泪都出来了,忙提上了裤子,匆匆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