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过了4时后，司鹗果然不烧了，最重要的是自己真的没有染上什么脏病，心情好了不少。
佣人端上着晚餐送到卧室，安择说：“少爷，你刚刚痊愈，我让厨师煲了清淡的粥，还有些爽口的小菜，你尝尝？”
司鹗瞅了他一眼，转身走进浴室，打算先洗个澡。
安择摆放好司鹗一人的餐具，摘掉眼镜，指尖揉了揉眉心。
浴室里响起水声，司鹗洗掉这两天高烧发出来的热汗，浑身上下都是清清爽爽的，擦着头发走出来才看到安择已经躺在床上睡了。
他的眼窝陷得很深，看上去很疲倦。也对，好像他从医院回来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司鹗坐在沙发上，端起粥尝了一口，散着米香的热粥顺着食管涌入空荡荡的胃里，果然舒服。
他抬起头，瞧着安择紧紧皱着眉，睡得很不安稳，要不要叫他一起吃饭？
毕竟这两天是他在照顾自己，可司鹗转念一想，要不是他给自己下药，自己也不会病倒，语气生硬地喊了一句，“喂！”
安择无动于衷，司鹗走过去凑到安择面前，推了推他的肩膀，“怎么了？死了？”
安择像是睡熟了，一动不动的，但眉心依旧锁得很紧，司鹗探了探他的脉搏，确认还活着，没再打扰他了。
司鹗直起身，神色严肃地望了望四周，拉开柜子，里面都是老头子和安择贴身的物品，司鹗趁他睡着，连饭都不吃了，翻找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结果司鹗找了半天连一点有用的证件都没有，更别提能联系外界的手机、电脑。
妈的，安择真的很谨慎，连老头子的东西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司鹗重重地合上柜子，无聊的回到床上想要休息。
安择侧躺在那里，乌黑的发丝垂下遮过眉宇，手指用力地攥着枕头的边缘，骨节泛白，他好像又没睡熟，像是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司鹗正烦着呢，一把推开他，“滚开！躺一边去！”
安择被粗暴地弄醒，微睁开眸子，含糊不清地喃喃：“少爷，你要睡了吗？”
司鹗瞧着他的手掌捂着脑袋，眸色鄙夷冷冷地问，“你怎么了，看着像要死了一样？”
安择苦笑，无奈地扯了扯唇角，往司鹗的身边凑了凑，手臂搂着他的腰，脑袋往司鹗的怀里扎，闷闷地嘟囔：“头痛。”
“靠！”司鹗拽着安择的胳膊，居然没有扯开他，手掌揪着安择抵在自己胸前的发丝，骂骂咧咧地说，“滚开！”
“你他妈有病就去吃药！”
“啊……”安择被迫仰起头，露出白净的面庞，皱着眉，轻声地哼哼着。
安择的嗓音又软又糯，听到司鹗的耳朵里，甜腻得像是在呻吟，司鹗像是触电，指尖都酥了，赶快松开手掌，“你！你乱叫什么！”
安择又低下头，用力地搂紧司鹗，虽然头皮被扯得生疼，但转移了一丝头痛，撒娇似的蹭着司鹗，“少爷，你帮帮我……”
司鹗瞪着眼睛，安择的面庞贴在自己的小腹，呼出的炙热气息隔着单薄的布料喷洒在自己的肌肤上，小腹一紧，浑身的血液都往下涌，“你别恶心人啊！”
“我怎么帮你，你快起来！”
司鹗有力的手掌推着他的脑袋，安择闷哼，疼得五官都扭曲起来，“少爷，别闹了……”
司鹗反驳：“谁跟你闹了！”
“让我睡一会儿，好吗？”安择趴在旁边，又像是死了，一动不动的，“睡一会儿就好了……”
“你……”司鹗欲言又止，他就这样忍着？
算了，不关自己的事，司鹗躺在另一边盖好被子，和安择睡在一张床上，没了前几日的拘谨，也算是慢慢适应了。
两人之间的那条“三八线”的褶皱若隐若现，淡了不少……
等司鹗都快睡着了，隐隐听到安择梦魇般的喃喃着：“救……救我……”
司鹗顿时睡意全无，睁开眼睛瞪着黑暗里安择清晰的轮廓，他的手掌插入发丝攥得紧紧的，脸色煞白，“啊……疼……”
司鹗神色严肃地盯着安择，手掌悬在他的肩膀上，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直到身旁的男人呼吸逐渐平稳。
司鹗收回手，睡意渐浓，缓缓阖上眸子。
清晨，重症监护病房的医疗仪器传来刺耳的警报声，医生神色凝重，立刻着手抢救：“病患突发血压下降，无呼吸无脉搏，予以心肺复苏，准备除颤……”
“嗯……”
卧室内，司鹗从睡梦中醒来，听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睡眼惺忪的眨了眨，瞧见安择清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