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鹗推开安择,神色严峻地坐在沙发上,他要冷静下来,深思熟虑后再做决定,自己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不能再像个傻逼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安择走到司鹗面前,缓缓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诚恳地说:“司鹗,我们赌一次,好不好?”
“楼栢和其他股东的股份被稀释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官司的事情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多想,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知道你喜欢自在,追求刺激,我知道你想做成自己的事业证明给司毅看,我会支持你。”
“股票定增后集团盈利水平上升,你可以利用这部分资金投资,放开手脚地大干一场。”
安择的每一句话就像是砝码一层一层地落下,司鹗心里的天平不断倾斜,手掌捏着安择的下巴,逼视着他,“你为什么帮我?”
“你想要什么?”
安择那双精明的眸子无辜地凝着司鹗,“小鸟,你还不懂吗?”
“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你知道我会怕,我怕黑,还怕没有人要我,谁都不能比你我更懂得彼此的感受。”
司鹗松开手,安择白皙的面庞留下清晰的指痕。
他的目光真挚纯粹,手掌抚上司鹗的侧脸,感受着男人宿醉后微热的体温、熟悉的气息,贪恋着司鹗在自己身边时那份独有的心安,他说:“司鹗,我爱上你了。”
司鹗脸色铁青,冷漠地睨着他,旋即讥笑一声,“呵。”
“老头子死了,你现在又想来倒贴我?你贱不贱啊!”
安择眼神晦涩,“我没有骗你。”
司鹗一根根地掰开他的手指,“嗯……”安择疼得皱眉,司鹗严肃地警告他,“事情没结束之前,你哪都别想去,在这期间但凡出现任何意外,你死定了!”
司鹗拿出手机吩咐了一句,保镖推开办公室门,恭敬道:“司董。”
司鹗沉声道:“把他带走。”
安择深深地沉了口气,站在司鹗面前,保镖跟在安择身后,他眼神不舍地盯着司鹗,一步步走出办公室。
司鹗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宿醉后头胀得难受,脑袋里乱成一团,安择的计划很诱人,反败为胜扭转局势,可自己该不该信他?
如果这又是个陷阱,楼栢已经坑了自己的股份,现在再自愿降低持股,等于将一半的股份拱手让人,如果事情败露,那以后是不是谁都想骑到自己的头上?
司鹗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要裂开了,疼得紧闭双眼,高大的身体蜷缩地窝在沙发。
浑浑噩噩得不知过了多久,司鹗听到耳边的窸窣声,缓缓睁开眼睛,瞧见司毅气急败坏地走过来。
他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臭骂:“你这个败家子!”
“废物!”司毅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脑袋上,“集团才交给你几天发生这么大的事!不长进的东西!”
司鹗麻木地坐在沙发上,双眼放空,任由司毅宣泄怒火,这么多年自己都是这么过来的,被老头子瞧不起,就是个窝囊废。
“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咚咚咚——
司鹗被敲门声惊醒,才发现自己原来在做梦,老头子也已经去世了。司鹗的眼神直勾勾地望向办公桌后,司毅曾经就是坐在那里,劈头盖脸地教训自己,在他眼里自己永远是那个窝囊废儿子。
司鹗的手掌抓着沙发边缘用力地攥拳,青筋暴起。
秘书走过来汇报道:“司董,楼总来了。”
她小心地提醒上司:“您现在看上去状态很不好,要我通知他改天吗?”
司鹗摇头,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他站起身,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司鹗走进浴室洗漱,站在镜子前,刮掉冒出来的一层胡茬。
他走出来时楼栢已经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了,司鹗讨厌看他那张老狐狸脸,楼栢笑道:“司鹗,你还在生小舅的气吗?”
司鹗冷冷道:“什么事?”
楼栢起身走到司鹗的办公桌前,“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我听说安择来找你,可现在还没见到他的人,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