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长粗壮的手臂拦住他的拳头,整个人奋力格挡在时明义和时盐中间,连声对身后的时盐喊道:“你快跑!小盐!赶快跑!”
时盐咬紧牙关跑出三步远,从兜里迅速掏出李牧送给他的尖叫报警器,双击按钮,又一把扯下拉环,刺耳的报警声立刻响起。
周围不断有人被报警声三三两两地吸引过来,时明义见时盐一顿操作,整个人彻底被激怒,他使力把园长推得跌坐在地,怒极发红的双眼扫到一旁的茶杯,一把拿起,拧开盖子,对准时盐泼过去。
滚烫的茶水泼过来,时盐只来得及后退一步,避开了头脸,开水狠狠地浇在时盐的脖子和胸膛上,他痛得大叫一声,露在外面的脖颈瞬间变得通红。
园长从地上爬起来,惊声尖叫:“时盐!时盐!有没有水?!快拿水来!”
焦叔正好提着菜回来,他看到时明义还要上前,两手把菜一扔,冲过去一拳打在时明义的脸上,二人在原地扭打起来。
隔壁被声音吸引过来的小卖部老板跑回店里,一手两瓶矿泉水飞奔而来,园长整个人慌得发抖,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和小卖部老板一起沿着时盐的脖子浇水。
那茶水好在被时明义拿了一路,不是刚烧开的沸水,但仍是烫得时盐两眼发黑,呼吸困难。胸前的衣服也被开水浇透,园长迅速脱下时盐的上衣,看到了时盐肩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的眼泪霎时掉了下来,矿泉水很快就倒完了,根本不够,园长一把抱起时盐,冲进幼儿园,跑到浴室,扯下花洒,开着冷水对着时盐的脖子不停冲洗着。
时盐的脖颈一离开冷水就烧灼得发痛,他抱着花洒,任冷水箭一般打在他脆弱红肿的皮肤上。
园长立刻打了电话叫救护车。几个小孩跟了过来,看着时盐一身的伤和红得吓人的脖子,惊得哇哇大叫。小葡萄崩溃了一般,跌坐在地抱着脑袋,对着时盐发出小兽般呜呜的低吼,泪水淌了一脸。
一片混乱中,李牧冲了进来。
李牧本来在家开着直播。时明义今天出院,他便没有叫时盐来帮忙。突然收到条短信后,他扔了笔,迅速抽出手机,关了直播,从家里一路飞奔过来。
幼儿园门口聚集着几个看热闹的人,时明义被焦叔和小卖部老板两人合力按倒在地,不断挣扎着,他冲过去,气还没喘上,急切地问:“时盐呢?”
焦叔一脸焦急地看着他:“在里面,快带他去医院!”
李牧转头冲进屋里,眼前一片混乱景象。
他看着时盐光着上半身,气息奄奄地拿着花洒对着自己通红的脖子和胸膛不断冲洗着,整个人痛得没有力气说话,肩上上周留下的伤还没有好,早上刚上的药被冲了个干净,露出触目惊心的青紫色。
李牧两眼猩红,嘴角绷得极紧,他鼻子酸得厉害,有晶亮的泪水在他眼眶里打着转。
小葡萄还蜷缩在地上一边嚎叫着,一边掉着眼泪。园长打了电话让陆老师赶过来,把其他小孩散开,一把抱起崩溃的小葡萄,她抖着声音对李牧说到:“我打了120,救护车马上就来。”
李牧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捏了捏时盐的手腕,从他手里接过花洒,把水调小。时盐感觉到冷水打在皮肤上的力道变小,刺痛感消失了,温温柔柔的水柱反而让他被烫伤而敏感的皮肤变得痒痒的。
他睁开眼看到李牧,手指轻轻碰了碰李牧的手背,有气无力地对他笑了笑:“我没事的。”
李牧的泪水滴落下来,砸到时盐的手上,时盐感觉自己的手也被烫伤了。
救护车很快赶了过来,陆老师也赶来了。时盐被担架抬上了车,园长跟了上去,她抱着小葡萄对李牧说:“陆老师和焦叔会留在幼儿园,你要不要一起来?”
李牧却摇了摇头,他把时盐的手抓进手心,安抚地握了握,俯下身温柔地小声说:“时盐,别怕,有我在。”
时盐发不出声,点了点头,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到枕头上,李牧温暖的指腹帮他刮去泪痕,他转身下了车,对焦叔说到:“焦叔,你和园长一起去吧,有个照应。”他又摸了摸小葡萄的脑袋,对园长说:“园长,麻烦您,顺便也带小葡萄去看看医生,这孩子状态不好。”
“哎,好。”园长抱紧了小葡萄。焦叔手里还按着满嘴脏话的时明义,正不知所措。
李牧大步上前,从他手里接过时明义,对他道:“焦叔,你放心去吧,这里我来。”
焦叔信任地点点头,上了救护车跟着一起走了。李牧死死地按住时明义,抬头对陆老师说:“陆老师,麻烦您把孩子们都带进屋子里去,把门关上。”
陆老师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李牧,你一个人不要乱来,不然报警吧?”
李牧对她笑了笑:“您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安排好了一切,四周围观的人群也走远了,李牧低下头,收起笑容,捏紧指骨,狠狠地一拳砸在时明义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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