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盐沉沉地睡着,浑身酸痛无力,可怕的快感还停留在脑海里,让他既畏惧又想念。困顿中,他感觉有人掀开了被子,给他一件一件地套上衣服,毛衣、裤子、棉袜。
是妈妈吗?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李牧给他穿戴齐全后,托着他的背将他一把抱起,时盐软绵绵地靠在怀里,喃喃道:“妈——我再睡会儿……”
李牧伸手给时盐抹了把脸:“时盐,醒醒,今天要回去了,回去再睡。”
时盐把脸搁在李牧温暖的手心里缓了一会,终于睁开眼,嘴里还在黏糊糊地喊妈妈,李牧低头给他一个早安吻,“别喊妈了,是你牧哥。”
时盐看清李牧晨光下英俊脸庞的一瞬间,昨晚的记忆瞬间回归大脑,脸立刻就红了,那个没羞没臊地把腿往李牧身上钩了一晚上的人真的是他吗?他羞得一把推开李牧的手,背过身就要把自己往被子里埋。
昨晚喊得那么放纵,怎么睡一觉就变成了缩头乌龟?李牧好笑地把他从被子里拔萝卜似的挖出来,打趣他:“你还会害羞?”
时盐鼓着脸,瞪向李牧,明明最该害臊的是这个人,后半夜自己只是有气无力地叫唤两句,这人却坏得很!一边拼命撞他一边不停地问他不要脸的问题,床上床下的人设反差也太大了点!
他怒斥:“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这种臭流氓?太不要脸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水汪汪了一晚上的大眼睛这会瞪人也看着像撒娇,确认关系的第二天就被男朋友骂不要脸臭流氓,李牧听了也不恼,他促狭地盯着时盐,要把他这副鲜活模样刻进心里,笑道:“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了?咱俩不是互相帮助了很多次么?”
可不是么,第一次的时候两人甚至刚刚认识,想到这,时盐急了,把被子紧紧揪在手里,他问:“你……你跟别人这样做过吗?那时候咱俩还没确认关系呢!你也会和其他人做这个吗?”
他目光切切地看向李牧,表情发狠,仿佛李牧只要应一声,他马上和这人割袍断义。哪知李牧似乎被他给问住了,皱眉思索着,却不回答。
难不成还真有别人?时盐催促道:“你怎么不说话?”
李牧这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慢悠悠地说:“是挺奇怪的,以前我从没想过和别人一起做这种事,那天怎么刚认识你,被你求了几句就妥协了呢?”
这就是没有的意思了,时盐高兴了,但他还在得寸进尺:“那你的意思是,以前要是有别人求你,你也会答应咯?”
李牧回想起初见时盐,他脆弱又凶狠的矛盾模样,顶着张漂亮脸蛋到处惹事,却在自己的手上快乐得化成一汪春江水,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上哪去找第二个?
他伸出食指勾了勾时盐的下巴:“那哪能啊!欺负别人哪有欺负你有意思?”
到底是有了一晚的亲密接触,感受不一样了,时盐这会看李牧,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欢欣,举手投足都想和这个人贴在一起,像磁铁一样不分开。
他一个猛扑过去,抱住李牧,却“哎哟”叫了一声。
“怎么了?”李牧看看他,把手按在他的腰上:“腰还酸吗?”
“腿疼。”时盐懊恼道,那里也疼,只是他说不出口。
李牧让他趴好,要给他按摩舒缓,他却赖在李牧胸前不乐意:“你就这么抱着我按摩呀!我就想和你抱着。”
大清早的直白话语饶是李牧脸皮再厚也无话可接,他一手揽住时盐的腰,一手颇有力道地给他按揉酸疼的大腿。
时盐倚在李牧胸膛,享受他的服务,十分快乐,软软的头发不断蹭着他。
“别闹。”李牧拍了拍他的脑袋。时盐不依,仰头把嘴唇送上去:“来亲我一下。”
李牧勾了勾唇,低头和他贴了贴。时盐朝他开心地笑了笑,红晕未消的小脸上笑得灿烂,李牧心情极好地又低头吻上他的笑容。
时盐满足地问:“牧哥,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李牧笑着喊他:“男朋友。”
时盐皱眉:“我们都睡过了,为什么还只是男朋友啊?都可以结婚了吧?”
李牧红着脸蹭着他的鼻尖:“你大学都还没上呢,这么早就想和我一辈子绑在一起了吗?”
时盐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不是说好了吗?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只要是和你一起,我就会一直勇敢下去,我什么都不怕。”
李牧动容,他紧紧抱住时盐:“那我会努力的,让你十年后、二十年后、八十岁、九十岁都能对我说出这句话。”
时盐笑中带泪,两人在床上又甜言蜜语耳鬓厮磨一番,李牧放开他:“今天是除夕,快收拾收拾,我们回家过年了。”
酒店的这笔预算外消费让两人只好选择长途客车,李牧担忧地看了看车票:“要两个小时,你可以坐这么久吗?”
这还是人来人往的客运车站啊!时盐头靠着他的手臂低声抱怨道:“说了没问题,你别再问了!”
上车前李牧在商店买了个厚实软和的坐垫,递给他,小声道:“那你把这个垫着。”
时盐又是窝心又是害臊,迅速把坐垫塞在座位上。
大巴启程,曲水在除夕这天下了大雪,一路上,远山田野白茫茫一片。时盐歪倒在李牧怀里,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的雪景,李牧一手环住他,抓着他的手给他取暖,一手拿着手机正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焦小伟:李牧,除夕了,今年都不打算让哥几个见见嫂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