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地下室的灯还没熄灭，下铺铺好了床，被子已经被李牧暖热，却不见人影，任热气丝丝缕缕地逃散。
李牧把刚洗完澡的时盐抱上书桌，不大的桌面上已堆满了两人的东西，时盐只坐了小半个屁股，摇摇欲坠间他只好张开腿夹紧李牧的腰，李牧抱着他，深深地舔吻他口腔里残留的椰奶味，冬季干涩的嘴唇被他吸吮地又湿又软。
时盐调考的成绩出来了，一段时间的努力终于在分数上有了回报，他进步很大，李牧说要奖励他。
时盐被他吻得迷迷糊糊，但屁股硌得疼，腿也夹得酸，他嘤咛着挣扎，努力顶出李牧的舌头，侧过脸喘息道：“不要坐这里，到床上去。”
“不去。”李牧拒绝得果断，又把头埋进时盐的颈窝，一下一下轻吻他带着沐浴香气的脖颈，把嘴唇贴在他跳动的脉搏上，感受他的心跳。
时盐仰着头往后躲，嘴里直喊：“好痒，别这样。”
“你今天是椰奶味的。”李牧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眼里写着想要。
时盐也想要，但这里好冷，他感觉自己身上洗澡的热气都要散光了，于是他勾着李牧的脖子，软声道：“去床上好不好？”
“别勾我。”李牧垂头丧气地挎下脸，难受地抱紧他：“说好了高考前不会再碰你。”
“谁跟你说好了啊！”时盐贴着他抱怨道：“那是你一个人自说自话，我不答应！”
李牧懒得搭理，虎着脸再次吻住他，下身隔着两人的裤子恶狠狠地撞他。冬天裤子厚，这简直就是隔靴搔痒，时盐被他撞得直哼哼，不满足地想要伸手解他裤子，谁知下一秒，李牧猛地用力，把他撞得惊呼一声后，放开了他，扔下一句“刷牙睡觉”后，自己进了浴室。
时盐气呼呼地跳下桌子，在浴室拿了牙刷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在门口一边刷牙一边看李牧冲澡。李牧也不介意，调低了水温，忍耐着把欲望给压了下去。
临睡前，李牧突然开口问道：“时盐，你小学在哪上的来着？”
时盐不疑有他：“曲水二小啊，怎么了吗？”
“没什么，晚安，宝贝。”李牧翻身睡去。
“只有这时候才叫宝贝。”时盐不满地嘟囔着，翻个身也睡熟了。
第二天中午，李牧站在了曲水二小的门口，“我是二小毕业的学生，想过来看望以前的老师。”
门卫是个老头，打量了他两眼，见他一股斯文的书生气，便问道：“你是哪一届的？班主任叫什么？”
李牧说：“我毕业已经十几年了，班主任是吴思嘉老师。”
门卫感叹道：“是吴老师的学生，不过吴老师只教了你们一年啊，她没来多久就不在了，后来不是梁老师顶她的班嘛！”
“是啊。”李牧有些伤感地说道：“虽然梁老师带我们更久，但吴老师对我们很好，我们班同学都很想念她。”
门卫拍了拍他的肩，递给他一个登记簿：“在这里登记下姓名和身份证号，梁老师办公室在五楼，去看看她吧，她不久要退休咯。”
午休时间，小学校园里喧闹不已，李牧看了眼时盐曾经上学的地方，便径直来到五楼，老师们吃过午饭，在办公室刷着手机消食，一位年纪有些大的女老师戴着眼镜正批改卷子。
李牧敲了敲门，礼貌问道：“老师们好，我是李牧，请问下哪位是梁老师？”
批改卷子的女老师停下笔，眼睛从镜框上方打量着他，举手道：“我是，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牧走过去，弯下腰低声对梁之平说道：“梁老师您好，不知道您是否记得吴思嘉老师，我想向您打听一下她的事。”
梁之平诧异地看向他，她摘下眼镜，站起身对李牧说到：“你先跟我来。”
说着，不顾其他老师疑惑的目光把李牧带到了隔壁空无一人的茶水间，梁之平关上茶水间的门，双手抱臂靠在桌前，问道：“你到底是哪位？为什么也想打听思嘉的事？”
也？李牧警觉起来，一瞬思考后，他大着胆子说：“您认识吴思涵先生吗？是他让我来调查吴思嘉老师以前的事情。”
梁之平回忆了一番，放松下来，叹了口气：“大概记得，思嘉的哥哥，她的葬礼上我应该见过。”
李牧点点头：“就是吴先生想了解他妹妹之前出事的那场意外，您刚才说‘也想打听’，在我之前还有其他人来问您这事吗？”
“是啊。”梁之平点点头：“就在年前，有人去了我家，也要打听思嘉的事，说是她的一个亲戚的下属，想知道当年思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本来还不信，可他关于思嘉的事很是了解，所以我就告诉他了。”
李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能请您告诉我您知道的部分吗？”
梁之平为难地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她是从实验小学调过来的，听说来二小之前，她因为家里出了事，休息了三年。过来后没多久，就经人介绍，开始和时明义相亲。哦，对了，当时时明义的儿子时盐还是她班上的学生。”
李牧问：“那您知道吴老师曾经家里出过什么事吗？她为什么会被调来二小？”
“这我就不清楚了。”梁之平摇了摇头：“这些你去实验小学问思嘉以前的同事，也许能得到答案。”
李牧点了点头，又问到：“吴老师葬礼上的事，您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梁之平说：“时明义也是可怜，刚结婚没半年思嘉就走了，葬礼上他一个大男人哭得直不起腰，那样子看得人真难过。当时来了位吴先生，说是思嘉的亲哥哥，叫吴思涵，这你知道。他当时抱着思嘉的遗像不肯放，说绝对不相信思嘉是意外身亡的。”
李牧问：“为什么这么说？”
梁之平说：“因为思嘉是在大雪天的半夜，从山上摔下来的啊，这怎么说得过去？吴先生不明白为什么思嘉那个时候会在山上。时明义当时跪在他面前，哭着说是孩子贪玩，大晚上往山上跑，思嘉去找他却不小心从悬崖摔了下去。”
“你们当时没有怀疑过吗？”李牧不解：“吴老师摔下去的地方是山顶的悬崖，悬崖内侧有栏杆保护的，她为什么会翻过栏杆呢？”
“这……”梁之平皱眉道：“还有这样的疑点吗？当时这些细节我们都无从知晓，思嘉怎么出的意外都是时明义告诉我们的，他毕竟是思嘉丈夫，他没有异议，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好追究。”
“吴思涵接受时明义的说法了吗？”时明义问。
“我想应该是接受了，他虽然对时明义没什么好脸色，但也和他聊了很久。他对时盐只字不提，看得出来他对时盐芥蒂很深，毕竟是时盐间接导致了思嘉出意外，而且，时盐也并不是思嘉的亲儿子，不是他的亲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