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Subdrop占了很大部分,还有就是过度劳累了……”
“刻印了仍然会产生Subdrop?”
“这是一种类似于Sub本能的反应,和动物的发情期差不多,没有刻印前只是纯受精神折磨,刻印后就会变得克制不住地想依赖自己的Dom,如果一直得不到对方的抚慰,精神状态会被封印在恐惧不安的世界里无法清醒。”
“用抑制剂呢。”
“一般的Sub还能用,但是你也听到老瑞卡医师的话了,他的身体产生了极大的抗药性,现在市面上的抑制剂不会再对他产生任何效果。”
艾尔海森将目光落在床铺中紧闭的青年脸上,因为起高烧和Subdrop的双重原因,他睡得并不安稳。
平日昳丽的脸蛋染上厚厚一层不健康的红晕,眉头紧蹙,看上去似乎在做着噩梦。
压下想过去帮他抚平眉峰的冲动,艾尔海森问:“只有Dom抚慰这一条路了?”
特蕾娅叹着气点头。
卡维高烧不退,Subdrop的折磨侵蚀着他的每一处神经,脆弱的经线不堪其扰,几乎摇摇欲坠,就连赤沙村的老瑞卡医师都很难判断,卡维在没有得到Dom抚慰之下,能坚持多久。
还有一件事,老瑞卡医师并没有告诉艾尔海森,因为他刚来的缘故,并没有特蕾娅那么受信任。
于是只有特蕾娅知道,卡维的身体太奇怪了,他不仅对抑制剂产生了抗药性,甚至对Sub的本能和Dom的影响或指令都拥有了一定的抗性,这是前所未闻的事。
老瑞卡医师只不过是提供了自己的疑问,但落入特蕾娅耳内,就不得不让她联想到了一开始艾尔海森给她的研究报告。
如果说这样的抗性是在极慢地增长,那么是不是说明,只要解决了这次的Subdrop,卡维就真的能成为一只自由的暝彩鸟了呢?
可若是向艾尔海森提出把卡维送回法比安身边,特蕾娅想,自己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去把覆盖药剂赶出来,我照顾他。”
艾尔海森明晃晃地赶人,特蕾娅也不好继续待着。
卡维的高烧持续了将近两个周。
期间,向来冷情冷心的大书记官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给他换衣服、擦身体。
旅馆煮出来的稀粥也被大书记官用嘴对嘴的方式灌入卡维的食道里,保证他每天的营养摄入。
这间不大的屋子仿佛变成了两个人全部的世界,艾尔海森就这么待着,不用去想任何烦心琐碎的事情,只需要将这只总是想要振翅高飞的鸟儿圈禁在手心里。
即使如此,在卡维总是呓语法比安的名字时,艾尔海森还是止不住地烦躁起来。
想让卡维清醒、让他只叫自己名字的欲望织成一张大网,将艾尔海森的身体、他的心全部裹挟其中,在他几乎要被汹涌猛烈的独占欲吞噬前,特蕾娅来了。
少女神色严肃:
“我再说明一次,你一定要让卡维学长全身心地朝你开放,让他心甘情愿与你刻印,才不会产生痛苦。否则,你会很疼的!”
艾尔海森没说什么,只是接过覆盖药剂,便将特蕾娅请出了房间。
落上重锁后,艾尔海森看着手中深红色、如血一般鲜艳的药剂,并没有过多迟疑,就整管打入自己的手臂中。
古怪的振奋感在艾尔海森的血管细胞里跳跃,爬上床将卡维搂入怀中,艾尔海森垂下脑袋,唇角贴上卡维的脖颈。
浓郁的松木香如输送般接连地灌溉入内,把奄奄一息的劫波莲缠绕、包裹。
不出意外地遭到了严重的反抗。
咚——
仿若一口钟狠狠地砸在他的心脏上,震出猛烈的巨响,密密麻麻、蚀入骨髓的疼痛从心脏中心往外游溢,抵达艾尔海森的每一处神经、每一寸器官。
这是一种细细密密折磨着人的痛感,它并不是一下便结束,反而缓慢地攀升,不容抗拒般侵蚀神经。
艾尔海森甚至无法意识到他的双手已经在不住地颤抖着,几乎连怀中青年的身体都快抱不住了,只要稍微一用力,手指就像被数不胜数的细针扎在血肉上。
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依然紧紧贴着卡维,像是怀抱着独一无二的瑰丽珍宝般,连浸出的冷汗都舍不得滴落在这之上。
意识被疼痛折磨到几近模糊,艾尔海森忍着生疼将卡维的脑袋扣在手心里。
金发美人在这一刻于他而言,是一种能令他麻醉的药剂。
失去血色的薄唇轻轻地覆在卡维的唇瓣之上。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欲的,仅仅作为“药”而存在的亲吻。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唯有恐惧不安环绕着。
卡维环抱着自己,缩在最角落里,想要驱赶耳边的引诱低语,但它们却如风一般抓不住、赶不走。
——你被自己的Dom抛弃了,好可怜呐。
——你是一个没人要的Sub,失去了Dom就会死。
——从今往后,就只有我们陪着你了,你只能待在这片黑暗里,直到生命走向衰败之时……
不是这样的。
卡维咬着唇,双眸无法克制地溢出泪水。
不是这样的!
他是一名个体,他从来不属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