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如初生的婴孩一样对眼前陌生的一切难以应付,盲目崇拜之后找不到出路,只能在该死的绝望中度过了吗?
绝望之后是什么?我该考虑这个问题了。
时间没有太长,我就饿得受不了了。只能怎样?
我来到一家坐满顾客的饭店前,不假思索就进去了。
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就住在这家饭店里。
人太多了,经历的太多了。有人来吃饭,有人来喝酒,有人砸坏了桌子,也有人打伤了人,一种穷凶极恶的浪费,一种纵情****的狂欢,一个被嘶叫、哀嚎包围着的世界,那种垃圾的世界一次次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吧!一种寻求解脱的灵魂在内心呼唤着。那位老板给我结了少得可怜的工资,我就又离开了。
一个大超市斜对面的站牌旁等候的乘客格外多,三位卖艺人用他们的演技吸引了路人的围观。
一把陈旧的二胡在他干瘦的手中,弦音千回百肠,婉转动听,犹如清风拂过山岗,浩浩荡荡,让人舒舒服服;
再配以厚重而雄壮的歌声,夹杂其中,就仿佛是波澜不惊的海面上升起的红日,更是迷人,令人心醉!
路人一下子就围了过来,把中间卖艺的三人紧紧地围着,围得水泄不通。
这三人模样“超群”,两目不睹物的两位男子相依而坐,其面目黝黑、沧桑,均身着老式中山装,颜色一蓝一浅黄,其中一位戴着一顶蓝色帽子,差不多三寸长的胡须在嘴角不断地抖动,而另一位则神态悠然,左手扶胡,右手拉弦;
旁边,身著粉红袄的妇女,有三十几岁,桃般颜色的布料围裹着她的头发,一直围到脖子里。
穿袄的妇女,双手举一半新不旧的灰色袋子,袋中是零碎的纸币,她用乞怜的目光迎上投来的目光。
边上的围观者有年老的大爷,有年青的姑娘,有人从人群夹缝中退了出来,也有人挤了进去……
纸币慢慢地从灰色的袋子里溢出来,乡下村妇打扮的妇女一下子就把口袋收起来,嘀咕了一声,弦音与歌声戛然而止,两个演艺者站起来,留着长胡须的一位抓起拐杖,使拐杖的一头在地面上“嗒嗒”地作响,那妇女挽住了他的一胳膊;
另一位手拿二胡,身子向前倾着,空余的右手在空中左右探摸着,很快就拉住了长胡须的男子。
他们三人相互搀扶着挤出人群,在乡下村姑打扮摸样的妇女牵领下,绕过站牌,走进马路中间,避过几辆车,快速地穿过马路,出现在对面的人行道上,又很快消失了。
“以卖艺为生呗!两个瞎子,还能干啥?”有人说,“你没看,女娃一块、五块,甚至十块地往那袋子里扔!才多大功夫啊,那袋子就装不下了。”
在我还沉浸在刚才那感人的一幕时,一个巨大圆形钢铁桥梁的精湛构造吸引了我,于是我独身一人,徐步登桥,空中漫步,头顶是无遮无拦的苍穹,脚下是奔腾的车辆,四面的建筑安详而又和蔼地竖在边上,一种望遍众景的豪迈情感油然而生。
但就在我迷恋于此番非常之景时,突然发现桥面上冷不丁俯着两位头发蓬乱、衣着破烂的老者,一妇一翁,头发白,他们相依而跪,俯首不语,身前为一破烂瓷碗,碗中放着两枚硬币和几张毛毛钱。
路人或成群结队,或孤身一人,从桥底走上桥面,又匆匆地经过老人的身边,神情自若般地消失在桥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