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过去了,往日发生的一切都过去了,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有什么郝妮子,已经不再有那个人了,就那样过去了。
郝妮子在那场火之后,就过她的生活去了,带着我对她的伤害深深地记恨着我,我已经不再是她的商明珠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就在那场大火之后结束了。
尽管后来我们还偶尔遇到了几次,但谁也没有理谁,好像以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形同路人。
我感觉到自己从未有过的释然,现在一切都这样子了,没有找到自己的身世、和一段曲折波澜的恋情告别,重新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脚下的路又重新的开始走,以一种超脱世俗的眼观去看待人生和世界,又开始了人生的征程,以前的一切都放下。
……
我回家后就像变了个人。
有好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总是一个人呆着,不吃不喝,看见苍蝇就莫名奇妙地发脾气,听见什么吵闹声就乱喊乱叫,父亲跑到了我的房子里,我突然就安静得像个快要睡着的婴儿;
可是,只要父亲一出去,我就又要雷霆大作,使劲地拍打着地面或者床板。
有人对父亲说:“这孩子跑到外面去,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让他一个人静静地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就像冬天过去春天就会很快到来一样。”
父亲就听从了他的建议,从此很少对我的反常情绪有所行动,只在我某个晚上搞出来一些怪声,而且这些怪声影响到邻居而时间又太长的话,父亲才会稍加干预。
我一个人静静地呆在那个虽然不是很宽敞、但绝对很明亮的屋子里。
这间屋子正是当年我来马角山不久,和现在的父亲所待过的地方,墙面依旧是难以数清楚的空洞洞的小孔。
我经常从那小孔往外面望着,就会看见不是一只什么鸟儿从空中飞过,就是一只肥大的野鸡在外面漫步,或者是邻居的谁从路面上走过。
有一次,我看见了郝妮子。
她双手端着一个印着纹的盆子在路上慢腾腾地走着,我看得入神,她的面孔转了过来,我心里一阵紧张,好像生怕被她看见似的,我赶紧又把脖子缩了回去。
一天夜里,我好像终于想明白了什么,我走出屋子。
父亲正在门前的核桃树下安静地坐着,他悠闲地抽着旱烟。
烟雾就从他的指缝里、鼻孔里、嘴唇间飘了出来,围绕着高大的树木打着圈儿一直往上冲,冲上树梢,冲上布满无尽星星的苍穹。
我久久地站在台阶上望着那一望无尽的苍穹,有一条白色的银带横挂在当空,银带里仿佛裹满了晶莹的珠宝,正在闪闪发光。
那就是银河吧?我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