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扛着长枪的人抖动着身上的雪,就挨着坐下来,整个屋子开始被挤满了。我静静地从门缝中向外面张望着,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们在不断地吆喝着、吵闹着,身上忽然有了力气,就拉开了门缝跑了出来,有一个人突然就喊了起来:
“快看啊,小孩?”
这个声音立马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纷纷地向我投来了目光,而我正好看到了不规则地躺在地上的野兽,看到了这头嘴角渗着鲜血的野兽,我害怕的跑的更快了。郁曾东喊了起来:“马维娟,孩子跑出来了!”
这个声音刚一结束,我的身体就碰到了另外的一个身体,软绵绵的。从屋外走会进来的女人一把搂住了我,她不顾我的反抗就直接把我重新抱回了屋子。
又是在热炕上,这个女人她细声细气地告诉我说:
“我叫马维娟,你现在是我的孩子,可不能乱跑了!看到地上躺的那头豹子吗?你跑出去的话,会遇到更多的豹子的,还有老虎和狼。”
她说着,声音就粗大了起来,像是在吓唬一个小孩子似的,而我不再哭泣,只是紧紧地把被子向我身上裹着。
她说了很久就走开了,屋外却走进来了另外的几个人,我看到了其中的一个留着短短的头发,脸上没有胡茬,他目光中像是有什么亮光在闪烁着。
我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刚才率先走进这个大厅来的那个年轻人,他混身不再有雪片了,肩膀上的雪已经融化了,留下了湿淋淋的肩膀。在他身后的几个扛着长枪的人,也眼睛直溜溜地向我张望过来,我不断地回避着他们的目光
等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的目光中就出现了一个佝偻着身躯的人,他从人群中走出来,口中不断地念叨着:“没人要的孩子,没人要的孩子……”
“来水叔,您也来了!我是令天亮啊,您快来看啊,我们又打了一头豹子!”那个肩头湿漉漉的男子说着,就拉起了这个佝偻着身躯的人向外走。只见对方乐哈哈地拒绝道: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现在在看这个孩子,你们也看看吧,大家都看看吧。”
他说话的时候,郁曾东和马维娟也挤了进来,他于是又对这两个人说:“你们两口子真有福气啊,捡了个小子回来,看把你们乐的。”
马维娟不等郁曾东回答,就迫不及待地说:“金来水,我们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这个孩子有六七岁了吧,他万一跑了怎么办?大家给出出主意吧。”
我再也受不了他们火辣辣的目光,就把整个脑袋又重新埋进了热炕中,整个屋子都沉浸在喧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