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凤火镇阴 镜伞之威
“唳——”
几乎是阴气浮起的刹那。
一道平静中蕴藏杀机的声音响起。
同时。
另一道穿金裂石的啼声也随之爆发。
站在陈玉楼左肩上的怒晴鸡,金刚怒目,仰头嘶鸣。
“什么?”
“妖鬼?不对,是冥府石精!”
凤种啼鸣可破妖气、能镇鬼魅。
声音一起,鹧鸪哨顿时觉得身下那股阴气一散而空。
他人反应也极快,身形微弓,动如脱兔,朝后暴退数步,脱离鬼棺外。
低头看去。
这才发现那具黄金甲尸上,竟是蹲着一团仿若人形的幽蓝雾气。
五官俱全。
不过身形矮小。
看着就像是个出生不久的婴儿。
但脸色间的狰狞,以及双目浮动的凶光,却是任谁也不敢去小觑它。
鹧鸪哨脸色一沉。
脑海里瞬间闪过数个念头。
那鬼东西身上并无妖气,应当不是妖鬼之类,和之前在青铜古箱中找到的山魈遗骨,散发的气息也不尽相同。
他唯一能够想到的。
就只有冥府石精。
只是……
石精指的不是蓝色奇石本身么?
一具棺椁中也能蕴养出妖灵之物?
与他的错愕不同。
此刻棺中那头石精,神色间却是难掩恐惧。
双眼死死盯着怒晴鸡。
身为妖灵,它能无比清楚的感知到,凤种身上气息对它的克制。
那是来自于灵魂层次的压迫。
除此之外,看向陈玉楼的目光里也透着几分怨毒之色。
先前开棺的一刹那。
棺中石精,便察觉到了怒晴鸡的存在。
出于对危机的敏锐嗅觉。
栖身于玉棺当中的它,竟是选择不再隐藏,借着一行人注意力都在黄金甲尸的一刻,不惜冒着自爆的风险冲天而起。
只可惜。
陈玉楼神识一直盯着棺内,它虽然隐藏极深,但仍旧无法逃过他的查探。
要不是他。
自己或许已经逃出棺外。
石精之属,能行走于山石之间,它在椁室待了多年,对周围环境再清楚不过。
山下就有一座幽潭。
阴气刺骨。
只要能够逃入其中,就算怒晴鸡再也回天无力。
但……
一切谋划,却尽数败露在了那个人身上。
它又怎么可能不对陈玉楼心生怨恨?
“退开几步。”
察觉到那团诡影的怨毒眼神,陈玉楼嘴角一勾,全不在意。
在下斗之前。
他就计算到了它。
注定会如桥下阴气一般,成为怒晴鸡的食材。
一挥手,示意几个卸岭伙计退后,将空间留给罗浮。
呼——
闻言。
一帮人哪里还会犹豫。
若是寻常尸僵,他们勉强还能对付,但进了献王墓之后,所见之物一個比一个邪性诡异。
不是山妖,就是鬼物。
他们虽然也是倒斗老江湖,但实力也就比普通人强出那么一筹。
在这等存在面前,连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刚才被那股阴煞之气一卷,都有种如坠冰窟,血液倒流的感觉,真要让他们上,绝对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感激的看了总把头一眼。
一个个纷纷后撤。
后怕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生尴尬。
之前一个比一个叫的声大,一心想着开棺摸金,这辈子也值了。
谁也没想到,鬼棺鬼棺,里头竟然真他娘的有头鬼。
刹那间。
鬼棺之外,就只剩下三人。
陈玉楼、鹧鸪哨以及老洋人。
但就算是师兄弟两人,此刻神色也凝重到了极点,双手死死握着镜伞。
也只有那把搬山一脉传承下来的法器。
能够给他们片刻的镇定。
“唳——”
等人一退。
早已经跃跃欲试的怒晴鸡,再不迟疑。
又是一声啼鸣,一身磅礴火意铺天盖地的朝棺内笼罩而下。
比之前猎杀窨子棺那头鬼物,明显更为凶狠。
而今的它,早就脱去了凡禽气息,动静之间形如大妖。
就算放眼整个鬼吹灯世界。
它也算得上是最为顶尖的猎食者。
吞食的大妖数量,寻常人都无法想象。
而石精……身上阴气之重,是之前那头鬼物的数倍。
哪能不惊喜万分?
“吼!”
感受到身外流火。
石精脸色彻底难看起来。
它头一次察觉到了生死间的大恐怖。
那已经不是简单克制两个字能够形容。
而是猎食者和食物本身,是杀与被杀的争锋。
它虽然只是一团妖灵,但早已经通灵,借着水龙晕这等神仙宝穴修行。
只要给它足够的时间。
未免不能凝聚真身。
到时候遮龙山之大随处都能去得,而不是躲在一口棺材内。
如今……
那凤种却要吞了自己。
千百年修行一朝成空,它怎么可能愿意?
獠牙露出,小口一声咆哮。
刹那间。
一股难以想象的阴气爆发。
鬼棺上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起一层冰霜。
阴气蔓延极快。
眨眼便从棺内延伸到了棺外。
整口鬼棺,一瞬间就像是化作了一座冰窟。
真正意义上的冰窟。
被冰块重重包裹。
在四周灯火照耀下,原本幽蓝色的玉棺上,都多了一种雾气朦胧感。
“这……”
即便隔着三四步外。
棺外三人都能感受到那阵彻骨的寒气。
老洋人瞠目结舌,此间变化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鹧鸪哨心头也是一沉。
这头妖灵,在献王墓中所见全部诡物中,实力气息不算最强,但绝对是最为诡异的一个。
他都怀疑这鬼东西,究竟是石精还是冰精。
竟然能够在眨眼间将一口棺材冻成冰窟。
唯一对怒晴鸡保持绝对信心的,也只有陈玉楼。
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怒晴鸡对上石精。
无论是血脉灵魂、还是阴阳相属。
都是彻彻底底的压制。
虽然那头石精所展现的能力,确实有些惊人。
即便是妖灵,但却已经有了几分道家术法的味道。
流沙、冰冻。
没记错的话,地煞七十二术中就有此类。
不知是天赋还是从哪学得。
轰!
刹那的失神。
漫天火意已经席卷而下。
冰与火。
白与赤。
寒与炎。
两道截然不同的气息瞬间相撞。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无形的气浪席卷四周。
哗啦——
几乎是瞬间,心神紧绷不敢有半点松懈的鹧鸪哨和老洋人,同时撑开镜伞。
弓步朝前,双手死死握着龙骨。
试图将那股气浪隔绝在外。
但那股无形的爆炸浪潮,还是远远超乎了两人预料,老洋人只觉得身外有一头蛮象冲撞,鹧鸪哨则是如遭重击。
师兄弟二人,脸色一白。
即便使出了千斤坠。
但在那股狂风骤雨般的冲势下,身形还是往后连退数步。
弧形伞面向里深深凹陷。
就如水中浮萍,仿佛随时都会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