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做这等事须换一个隐秘的所在!”安道然急忙叫住了栾进,要商量另寻一个地。
“商量个甚?”栾进叫过门外的长随,“去储玉楼,叫她们把海棠阁收拾好,架上羊肉烧酒,先招待着这二位,我去去就来。”
听到海棠阁的名字,孔元辰与安道然都不约而同的点头。这海棠阁是储玉楼中最高的建筑,竟有四层,一般不对外开放,确实是个计划私密之事的所在。
栾进赶回了府中,但刘氏听说他要带重眉出去,却有些犹豫。
“好好的,你要她作甚?你祖母可叮嘱过,只让她在家里唱,不让她随意见客的。”
栾进哄嫡母却是轻车熟路,只眼睛一转就想好了借口。
“我这里请到了一位要紧的官家人帮忙,只是这位不喜银钱,只喜欢听曲。我只带重眉出去,唱上几曲,就能与大营那里拉上关系。再说,还在我们自家的买卖储玉楼摆宴,也不算在外面。”
刘氏本就有些心力枯竭,也没多想就点了头。
老夫人栾赵氏院子不远处的一排厢房中的一间小耳房。
重眉一个人住在这里。
她脸上正露出了一丝笑容,手上在清理自己的积蓄。
“这个银锞子留给弟弟,老夫人赏的这半匹布料想必娘亲应该喜欢,二十七贯官票到时交给爹爹,”重眉自言自语着,“要是见了面,问我当时恨不恨?我必然是要说恨的,不然他们。算了,还是不恨吧!好些年没见了,说那些作甚?焦草儿不恨,就是想你们。”
自言自语半天,重眉这又想起了今日上午孟大娘子偷偷与她说的话。
原来是几个张家的小娘师傅怜惜她,准备下个月赵老夫人寿诞时为老夫人献个新戏,趁着老夫人高兴的时候把她给赎出来。栾家刘大娘子去年买她不过了三百贯,几个师傅凑了三百贯私房,孟大娘子到时也会赏两百贯,用五百贯赎了她,然后送她回南阳去与爹娘弟弟重会。
重眉想到了爹娘和弟弟,一时呆了。
砰,房门被人猛的推开。
她急忙转身,却看到府里的小主君冲了进来。
“奴婢给小主君请安!”
“我跟母亲禀报过了,你,跟我来!”
栾进拉着惊慌失措的她出门上了车,一路直往储玉楼而去。
重眉直到被栾进拉进了海棠阁,见到有另外两个男客在,这才急忙捂住了脸。
“小主君,奴婢是老太太房里的,按规矩是不能见外客的!”
栾进如何不知,合府上下就他祖母院里的规矩最严。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顾得这些。
“你这丫头好生聒噪!”栾进心里本就憋着火,一脚就将重眉踢翻在地。
重眉忍着疼,不敢反抗,只能在地上坐着,默不作声。
在府里,她早就知道栾家小主君是极为暴虐的一个人,若是被他打了还出声叫疼的,反而会被他打得更为厉害。
栾进坐回了主位,有些得意的看了安道然和孔元辰一眼。
“今日里是你这丫头的福分来了,”栾进喝了口酒,又用刀子割了块烤羊肉扔到了重眉的身前,“爷有一桩事要你去办,若是办得好,爷便是纳了你作一房妾也不是不可!”
听到这话,重眉脸色却是惨变。
给栾进做妾?!
栾府中人哪个不知,给栾进做妾是世上一等一的惨事!栾进一共纳过六个妾,如今就剩两个妾战战兢兢的活着。
孔元辰贪看了重眉的下巴几眼,忽然笑着对栾进说:“君家里的歌姬似乎很害怕给君做妾啊!”
安道然也笑了,栾进的脸色立即阴沉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