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樊哲就收到了张昌盛的微信消息，让他上课前去一趟办公室，樊哲本身也没睡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就爬下床开始穿鞋，他瞟了一眼万辰空荡荡的床，然后抱着脸盆去了公共洗漱池，然后，他并没有等叶梓盛和许启源，自己去了张教授的办公室。
张昌盛本就生的严肃，年过半百的年纪使得脸上出现了为数众多的褶子，盯着你不笑的时候真的会让人感到脊背发寒，樊哲是专业课代表，又是班长，成绩也算拔尖，所以张昌盛从来没有用今天这样严肃的眼神看过他。
他自知犯事，低下了头。
“樊哲啊。”张昌盛开口，声音浑厚，就像他在上公开课时一样，但又与往日不同，里面掺杂了更多的严厉。
“张教授。”
“你知道我叫你来办公室的原因吗？”张昌盛开了口，皱着眉看向他。
樊哲摇了摇头。
张昌盛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吓了樊哲一跳：“打架斗殴？还是在学校西门口，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樊哲，我问你你在想什么？啊？！我差点以为自己带的是一群不懂事的中学生！！”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对不起张教授。”樊哲垂了垂眼，并没有狡辩的打算，而是乖乖的道了歉。
“我本以为你这孩子做事沉稳，有眼力见，你这一出闹的真让我失望，一大早系主任的电话就直接打到我这里了！问我视频里的是不是我的学生！”张昌盛深深的看着他，连声调都提了三分：“你知道当我看到视频里的人是你后我是什么表情吗！”
樊哲抬起头，有些惊讶：“........视频，什么视频？”
不是那个保安反应的吗？
“你自己看！！”张崇彬将手机推到了樊哲面前，屏幕里正是某音的界面，视频中共拍到三个人，而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里，其中一个是尚凌煜，另一个就是他。
视频下面的五个标题里，其中三个都是央美的tag，不远处ZY美术学院的几个大字就这么清晰直白的出现在了画面的后方，一旁一竖列的数字更是刺的人眼疼，点赞2万，评论1.5万，转发8000，甚至还有3000多个人收藏了。
樊哲咽了口唾沫，原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想点开评论区，却不想一个手滑滑到了下面一个视频，这更是让他瞳孔有些地震，紧挨着他打架视频的下一个视频，就是尚凌煜将他那个骚包跑车停在他们宿舍楼下、亲吻万辰的视频，点赞3万，评论两万，转发1.5万，收藏5000。
樊哲愣在了那里，视频时间不长，也就不到十秒，被他反反复复循环了好几遍。
鬼使神差的，樊哲又划了一下，连着的第三个视频，就是万辰低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上了尚凌煜的车，两人一起驱车离开了学校。
这条视频的点赞评论，比之前两条加起来都多，樊哲看到这里，手已经有些抖了。
看完这三条视频后，他能联想到的，其他人肯定也能，上周五他们三人那荒唐的一出，就光从这个观看数量，不晓得已经被人编造了多少版本的狗血三角恋在学校传开了。
也就怪不得老张和系主任能刷到了。
一时之间，樊哲脑子像炸了一样，他没有去看此时张昌盛是什么表情，他只觉得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万辰.......他本来最近状态就不好，如果让他知道他在某音里上了热门.......
“樊哲，你解释一下吧！”张昌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们先不谈后面那两个视频，关于你们小孩子的私生活和情感问题，我不多过问什么，我也懒得去管，但是你打架斗殴的行为实在是恶劣！”
“.........”
张昌盛的话再清晰不过，那货高调开着跑车进了学校，万辰上了他的车，他又揍了那货，是个人把这三个视频联系在一起都会联想到是私人情感问题，还是那种极其抓马的狗血剧。
“下面有评论说，是你主动动手的！是不是！”
樊哲抿了抿嘴。
“是不是！”
“是。”
“为什么！”张昌盛震惊了。
“如果你是受害者正当防卫回击我们另当别论！但这事是你挑事在先！先打的他人！”
确实.......看到尚凌煜的那张脸、和强迫万辰要亲他的架势，他就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捣上去。
“你为什么打他！？他跟你有什么过节？？”
为什么打他？难道他要说这个人把万辰.......
见樊哲迟迟不回应，张昌盛心中的答案似乎尘埃落定了，他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樊哲面无表情的：“知道。”
张崇彬似乎很吃惊：“你知道他！你怎么会知道他？”
“........他哥是尚氏集团的总裁。”
“你还知道！”张昌盛咬了咬牙，似乎是纠结了很久，在确认走廊没有人后才恨铁不成钢的开口道：“樊哲，很多社会上高层上的事我不方便跟你讲，你马上也快毕业了，应该懂什么叫人情世故！你知道他是谁你还做这种没脑子的事！你是生怕自己会毕业太顺利吗！”
樊哲皱了皱眉，似乎没料到张昌盛会跟他说这些话。
“我们是国家级重点高校，他再有能耐，能把手伸到学校？”
“樊哲，你们还是太年轻！”张昌盛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后他苦笑了一下：“我这么多年，临近快退休才升到了正教授的职称，为什么？你觉得是因为我能力不够吗？”
樊哲看着他，沉默不语。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关系存在，樊哲，人不管哪里，都要学着给自己留退路，懂吗？”
“张教授.......”
“你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害得我大早上六点跑去系主任那里给你求情。”张昌盛无奈的扶了扶额：“该说的我说了，该做的我也尽力做了，先不说别的，你这行为严重影响到我们学校的名誉和校风，你的处分肯定是少不了了，学分绩效什么的自然也会受影响，准备好至少5000字的检讨，这周五之前给我，然后学校会给你父母发一封警告信，大四会作为重点观察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