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刚过凌晨两点,汪晖楠和杜泽远坐在床上,捧着手机喜极而泣。
“妈,真没事,”杜敬弛拿着比脸还大的卫星电话,紧紧贴在耳朵上,“我姐呢?”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孟醇,孟醇正挤在小沙发上,无聊到左右晃膝盖玩儿。
那头杜泽远说完‘我去喊童童’,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很快这动静又由远到近,直到有人接过手机激动地喊道:“敬弛?”
杜敬弛鼻头一酸:“姐——”
杜泽远说他失联近四十天,使馆始终声称瓦纳霍桑的通关记录查无此人。能找的关系都找遍了,他们甚至调派直升机想强硬介入,飞行员却连海岸线都过不去。汪晖楠每天阖眼就发噩梦,杜颖童担心小姨,婚礼说不办就不办了,未婚夫跟她吵架,她干脆搬回来住,一家人一起熬着也好过各自分开愁。
杜敬弛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杜泽远汪晖楠为了杜颖童的婚礼,光时间精力就投入不少,捧花选什么种类、菜色要什么口味,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眼看喜事将近,谁能想到节骨眼上出问题的是他呢。
没来得及再说两句,电话里突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杜敬弛连忙对着机器‘喂’了半天。
孟醇把自己从沙发里拔出来,起身拿过卫星电话,拨弄两下天线,耳朵对着话筒调试一会儿,递回杜敬弛手里:“试试。”
杜敬弛呼吸都静悄悄的,屏气凝神贴着电话的模样看上去紧张,还有点期待。
那头再次响起表姐的呼唤,杜敬弛猛地抬头看向孟醇,神情惊喜极了。
孟醇不知道别人喜欢怎么笑,反正杜敬弛每回都是露出一排上牙,不多不少白刷刷十颗冲着人,咧开的嘴角又长又尖,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真开心似的。
没一会儿,杜敬弛牙还没来得及收,电话再次罢了工,他含着下巴,只在孟醇的视线中留下一个小小的发旋,似乎皱起眉头好失落的样子。
孟醇说:“电池太旧,影响收发。”
杜敬弛身子前倾,两条手臂撑着床沿,声音轻轻地:“以后还能再打吗?”
“这是军用频道,权限在指挥官,不在我。”
杜敬弛扣扣床单:“那...那你还能多借几次吗?”
孟醇站在他身前,俯视着这个角度捕捉到的一切,边看杜敬弛高挺的鼻梁骨和摊在床沿的大腿,边摇摇头:“我只救过指挥官一次。”
杜敬弛显然没料到这通电话的代价竟然这么沉重,更没成想孟醇愿意拿救命的人情照顾自己,一时不晓得回什么好,愣愣地看着孟醇。
孟醇伸出食指撩开搭在杜敬弛眼前的碎发:“不过别的事情他帮不上忙,人情用归用了,电话总可以多借两次。”
杜敬弛感激地说:“...谢谢。”
孟醇没有去看那双眼睛,垂眼盯着那张上小于下、形薄却肉满的唇。杜敬弛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道谢不值钱,孟醇就顺势站的更近了些,他原本前弓的身子迫于亲呢不得已展开来,然后被那么点快碰上皮肤的距离,逼得不断向后靠去。直到孟醇的身子压下来,而他倒在床上,两腿之间是对方将床垫跪出一大块凹陷的大腿和膝盖。
‘不’字卡在杜敬弛喉咙里。
他不像孟醇有一副宽大厚实的骨架,甚至是比常人更修长轻盈。刚拆掉石膏的小腿正疲软无力,健身房泡出来的肌肉也掉了不少,远不比雇佣兵壮硕。
雇佣兵朝锁骨啃下去,把那声‘不’逼出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