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弛戳戳孟醇放在自己这头,未输液的右手:“喂。”
“嗯?”孟醇睁开眼,看着他。
有关纸条的话题藏在心里过了六七遍,却总感觉怎么说都别扭。杜敬弛讪讪抿起唇,说:“饿不饿,我给你拿点粥。”
孟醇其实早发现杜敬弛攥着纸片,也料到多少会提起,做足准备,却只听对方询问自己想吃什么,仿佛是根钝到不行的针扎向气球,没破,软趴趴弹回来。
杜敬弛去食堂,一路逃不掉讨论“卡特琳娜”的声音。
他忍不住摊开掌心,捏着纸条,又在风里读了一遍上面的内容。
杜敬弛猛地撞进路人怀里,捂着脑门抬头,见是瑞挪抱着四大箱水,浑身是汗,正勾起笑容意欲调侃他。
“杜,你是走路还是走神?”瑞挪伸长脖子,“你在看什么?”
杜敬弛下意识将纸片拿开他的目光,搞得瑞挪更加好奇,抬起膝头顶着纸箱,空出左手,飞快抽走了纸条,定睛一看,鬼画符似的汉字,他这荷兰人哪看得懂。
“手欠啊你!”杜敬弛把东西抢回来。他往左,瑞挪往右;他往右,瑞挪往左,就是挡在前边不给过。
“写的这些中文,是什么意思?”
瑞挪比小煤炭闹人。
杜敬弛心烦意乱,随口扯谎:“小孩瞎练的字。”
瑞挪半信半疑,好在任务加身,没有继续纠缠。
等杜敬弛带着饭菜进屋,孟醇已经打完点滴,站在窗边看风景,撑着护栏的手还盖着输液贴。出去这么会儿,他竟恢复得这么快,已不见刚晕倒时的苍白,气色逐渐好起来。
杜敬弛什么都拿了两份,摆出来,琳琅一桌。
孟醇吃饭,他就坐在椅子上顾自发呆,脑海里全是纸条、血,和总是那么强壮的人倒下的景象。
「要不要一起看日出?最后一次见面划掉上次跳舞的地方等我。孟酉享」
像拳窝冒出的一片叶,令人错觉若不使劲,它就要飘得远远的,再也找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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