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叛军背着枪,朝房里看了一眼。
不久一群肤色更深的黑人走进来,其中一位西装革履,笑容和蔼的臃肿男人被保护在他们中间,看着李响青:“李医生,他现在能对我的声音做出反应了吗?”
孟醇转了一下浑浊的瞳孔,被她抓在手里的拇指动了动。
李响青点点头说:“可以,但是他的反应还很迟钝,不一定能理解你的要求。”
孟醇认得他,自由党二把手,库瓦沙卡勒,专门负责军火方面的供应周转,在多方派系斗争远不算紧张的时候曾多次雇佣过底曼人员,负责安保工作。
“很好,”沙卡勒让手下把一纸合同送到孟醇眼前,语气仿佛赐予世人荣光的救世主,“孟先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我们合作过?我可以很真诚地告诉你,我对你的印象极为深刻,很可惜那时你没有留在我身边工作的想法...现如今看来是天意,安拉又把两年前就该归顺我的得力助手送回了我的土地上,你觉得呢?李医生。”
李响青不作声,沙卡勒立马有些恼火,“医生,回答我。”
“...抱歉,我不知道。”李响青轻轻放下孟醇的手掌,替他调起靠背。
“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沙卡勒的笑脸变得阴森,面向孟醇,“孟先生,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
孟醇静静盯着纸上缭乱的阿拉伯文,本该集中的注意力四处分窜,组成一幅开怀大笑的杜敬弛,又被跌在自己身上的李响青撞破。
几个黑人押着医生,开始撕扯她的衣服,按照沙卡勒的意思逼迫佣兵签字画押。孟醇只觉得好笑极了,碰到手边的印泥,忍着剧痛将拇指送了过去,摁在上面。
难道他还能拒绝么?
黑人捉住他沾满红色涂料的指头对着合同一压,确保指纹清晰可见,拿给沙卡勒过目,等上司点头才小心翼翼收进文件夹里。
沙卡勒变回亲和的样子,说:“合作愉快。晚点我的好部下们都会来看望你的。”目光垂向摔在墙边的李响青,对部下怒气冲冲道,“你怎么敢这么对我的私人医生?!”
黑人讪讪去扶,吓得李响青揪住衣领,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披头散发地缩进墙角。
孟醇看着这群人浩荡离开病房,在脑海拾起一地碎片,重新拼凑出杜敬弛的模样。
...真他妈操蛋。
显然李响青也被迫按头签署了卖身契。孟醇一点都不意外。
这个二把手两年前就是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形象,奈何上面有人时刻注意动作,他不敢轻易与本地人合作,便找上底曼营,以安保工作为由大肆筛人,但那会雇佣兵已经很少接私活了,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怕是想要抓住战争的机会,悄悄组织一个属于自己的外籍团队,帮他脱离老大在本邦布下的控制,从而趁机篡取权利。
有了合同,他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跑了,凭这张纸也能把雇佣兵送上国际法庭,判一个落花流水身败名裂。
晚上,沙卡勒嘴里的好部下们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