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晖楠身型中等,不高,坐在孟醇面前甚至小的像只兔,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目光如同母狮般强悍。
孟醇忽然想起七年前徐妈也是如此,坚决不允许自己转正成为搴旗的直系队员,比划着说宁愿他不升衔,也不准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她只有一米五的个子,越老,越矮,愈加瘦弱,像秋天枝桠上立不稳的枯叶,有时稍微风大一些就能将她吹起来。孟醇每次回部队前,担心她摔,总要敲敲左邻右舍的门,麻烦他们多注意。
他拿起桌面上的照片,里头站着七年前刚执行完任务的搴旗队员,要是他们还活着,估计其中几个已经光荣退伍,回家安心带孩子去了。可惜转眼只剩下自己和阿盲,一个当年的新兵蛋子,一个当年的资历半老,两个光棍,反而苟延残喘留了下来。
汪晖楠还在等孟醇回答。
大厅静悄悄的。
孟醇将相片盖回桌面,说:“阿姨,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给不了什么承诺,也给不出能让你满意的答复。我这次回来很快又要走,本身没想过打扰他。”
汪晖楠瞥了一眼楼梯口,看着孟醇说:“他知道么?”
“他知道。”
汪晖楠沉吟半晌,直截了当地问:“需要我帮什么,你说。”
孟醇看向汪晖楠,不加修饰地答:“我不需要您帮什么。”
汪晖楠眉头紧皱:“你说你要走,是走去哪?”
孟醇如实相告:“瓦纳霍桑。”
“你...”
“阿姨,如果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我拖不到这么久。”孟醇开口打断她,“我这趟没有打算寻求任何人的帮助,回来打理完亲人就走。”
他不能拉杜敬弛沾这趟浑水。
汪晖楠久久没有说话,让阿姨把桌面收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讲得再敞亮,若孟醇还得回瓦纳霍桑,所牵连的一定是政治杂疑。即使她嘴上说帮,也不可能就这样将整个家推到风口浪尖。再有底气,杜泽远归根结底是商人,不是官员,说现实些,孟醇大概只会是杜敬弛命中一个过客,不好赌。
亲人和陌生人到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