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水里流淌,全身都被包裹住。
头疼,胫骨撕扯,耳鸣轰隆,全身都处于无法动弹的剧烈痛苦中。喘不过气。
叶星羽觉得自己要坠入深渊,剧烈的挤压使他喉咙火辣辣的疼痛,全身泡在一个压缩的容器里,无法呼吸。
漆黑一片。
就这么坠下去吧。
不停的往下坠。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霜儿,娘只求能够与他朝朝暮暮,相知相依,不求大富大贵,只愿白首不分离。”
“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就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吗?”
“娘,那娘为什么和爹不能在一起?”
“爹不要我们了吗?”
“要是没有生下你就好了。”
“君子皎皎。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师傅替我取字九如,希如君中如兰,不求闻达,抱芳守节,馨香环绕。”
“师兄……”
“思意,我成了一个废人。我拿起剑,谈不了琴,吹不了笛。我活在这世间还有什么意思。
“师兄……”
“为什么受伤的不能是你。”
“你母亲偷走了我的父亲,偷走了我的人生,你该当何罪?”
“你要赎罪,你得一辈子呆在我身边,替你娘,替你爹,替你自己,给我赎罪。”
“都是你的错。”
“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
“我的错。”
一双双手用力的将叶星羽往下拉,他不停的往下落,不断下落。
耳边是恐惧,是尖叫,是撕裂的痛苦。
无数的恶魔蛊惑他,诱导他。
下地狱去吧。
下地狱去把。
李和诗蔑笑道:“现在慌了?可惜为时已晚。路公子还是大意了啊。啧啧啧。”李和诗半蹲下,将叶星羽的脸侧过来,“他的魂已经被吃掉了。”
那双眼睛,迷茫的不再如繁星闪耀。路知远在这一刻才感觉到真正的恐惧。
他一直在一个幸福的环境中长大,有严厉的父亲,有慈爱的母亲,有爱他的兄弟姐妹,有疼他的师尊老师。他的前方没有生离死别,没有痛苦,没有爱恨情仇。
他可以光明磊落的向前,一直往前,做一个一身傲气的小郎君。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他活在阳光之下。
痛苦与悲伤都有人替他抗下。
路知远口中血腥翻涌,脑海嗡嗡响。他轻蔑一哼,今日,是他大意了。
“我会救回他的。”路知远抹去嘴角的血迹,神思冷静。他的眼睛炯炯有神,脸上是坚定,“李和诗,我会救回他的。”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了。”李和诗站起身,朝侍卫一看,“都给我上!谁能把他杀了!我李和诗重重有赏!”
刀光剑影。
“他们还不够格!”剑已出鞘,路知远不再手下留情,他重重出击,每一招都直取对面性命。普通的侍卫根本对付不了,几回合就重伤不起。
“能和我过招的,只有你。”路知远刀锋一转,凛冽的剑朝狐狸男刺去。
“停停停,我可不想参战。”狐狸男脚步轻盈,面带笑容,剑擦着他的身体被巧妙躲开,“路知远,我没有想杀你的想法。这小郎君也不是我杀的。你真正的敌人是李和诗。”
“你!”李和诗被气的脸色狰狞。
路知远看看狐狸男,思考了几秒,把剑对上李和诗,时间紧迫,先把死魂处理了比较重要。
“混蛋!混蛋!”李和诗气急败坏,掏出玉牌,“死魂赶紧给我上!”
黑色的巨蟒扑上前,路知远退后一跳,脸色凝重。死魂不难对付,只需用仙剑砍杀,但如今难在,叶星羽的灵魂还在他体内,如果一剑下去,魂魄损伤,只怕叶星羽的灵魂也不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