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安本是不想来参加寒梅宴的,但长亭和他说香莲今日要来,他也就来了。颐香莲从江南回来已经几日,萧知安却还未有空去见她。
只是未曾想在寒梅宴上见到了意外之人。
“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萧知安问道。几年前他们二人还是中都一条龙,把京城搅得翻天覆地。但今日瞧着路知远,萧知安明显也感觉到对方沉稳了很多。
“就在家练练武,习习书。有时给老爹打打下手,杀几个鬼。”路知远说的很随意,“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叶星羽。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萧知安其实早瞧见了叶星羽,白白瘦瘦的跟在路知远身边,紧张的神色一看就是没参加过宴会的。
他向叶星羽作揖问好,礼貌道:“想不到路知远这种莽夫也有这般美若天仙的朋友。你是不是被他骗了,强硬拉你过来的?路知远以前就喜欢骗别人。你要这里能揍路知远这小子的人不多,但是我是算一个。你要是被骗过来的就点点头。”
叶星羽默默摇了摇头。萧知安没有骗到人,绕饶头一笑。
“你大爷。”路知远道,“萧知安我们才见面,你就这样损我。你这几年是不是光顾着玩一点书都没读。”
萧知安最不满别人说他只会习武没有脑子,可他偏偏就是个这样的人。他一看书就头疼,这事也不知道被颐琪帆说过多少次。萧知安被人戳了短板,当即不乐意,“好你个路三,学会向哥哥顶嘴了。你小子过来,我们现在就打一架。几年不见,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剑厉害还是我的枪厉害。若是你输了,你就给我喊一个月哥哥。”
“若是你输了呢?”路知远被激了道。
萧知安不客气的说道:“若是我输了,我喊你一年哥哥!怎么样,划不换算。”
“好!一言为定。”
路知远甩了甩袖子,跟萧知安去前院挑武器。寒梅宴是不允许带剑入内的,所以他们两人今日都没有带各自的武器,只能喊小厮临时去拿。
叶星羽见他们二人是来真的,赶忙拉住路知远的手,低声道:“你的毒还没解呢。”
“放心。”路知远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上次我在合阳县时已经使剑,并无大碍。萧知安只是寻个由头陪我乐乐,你且放心,我两不过是小打小闹。”
路知远其实本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挑衅,但他就是不想在叶星羽面前丢了面子,当即就答应了。现在冷静下来,路知远一点后悔都没有。
两人来到前院一处空地,这里是平日姚府练剑练武的场地,角落的一处架子上放了不同的兵器,刀,剑,长矛,铁锤,各个款式都有。
萧知安挑了一把捆着红绳的长枪,又从里面选了一把黑色深纹的长剑,丢给路知远。“接着。”萧知安一声吆喝。
路知远接了剑,拔出来甩了两下,夸赞:“好剑。”此间剑柄沉重,刀锋轻快,虽然比不上他的仙剑风华绝代,但在普通剑里面也还算可以。
萧知安举着他的红缨长枪,站在远处,一身正气凛然。他的长袍中间印了一只猛虎,如同他傲气的双眸,威风凛凛。
“路生辰,请指教。”萧知安一甩手,红枪贴臂后甩,带动铮铮风声。
“你也是。”路知远退步拉开距离,右手握剑,冬日寒风都无法抵挡他少年英气,鲜衣怒马。“萧南山,小心了。”
说话瞬间,长剑出鞘,路知远擅长使用重剑,他瞄准对方的腰侧,直接一击。萧知安反手一转,长枪擦剑而过,他整个人灵敏的避开了剑。
路知远不给他躲避的时间,顺着重剑的惯性,拐了个弯,朝左向萧知安扫去。萧知安立起长枪,腿轻轻一蹬,双脚起跳,一个跟头翻到了对面。
“你长进不少。”萧知安道。刚才的一击,他虽然躲过,但是沉重的风声告诉他,这一剑,力道非凡。
“你也不差。”路知远笑道。
两人刀光剑影,不藏锋芒,你来我回的打了好几轮,直到汗流浃背,都没有停下了的意思。
叶星羽站在一旁,沉默的握紧拳头。他看见每一剑的刀花,听见每一片风的刺伤,每一次的交手都让人胆战心惊。
“哇,有人在这比武。”走廊外走过来几个公子少爷,他们穿着华丽精贵,头戴发冠,无不是精雕细琢的。
“好!”路知远与萧知安一枪一剑,两两碰到了一起,一时间比不出胜负。围观的少年们只觉得精彩,连连拍手喝彩。
“你们猜谁会赢啊?”少年问道。
“那肯定是萧知安啊。他可是师从钓月阁。”另一个少年道,“不过那个人看起来也很厉害。你们有人认识他吗?”
少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表示不认识。一个少年瞧见站在一旁的叶星羽,斗胆跑过去问道:“你知道那个使剑的人是谁吗?”
叶星羽向后退了两步,犹豫着想要回答,身后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路知远,他是玄天宗路知远。”
几个少年转过头,见不远处走过来两个少女,为首的穿着橘红色长裙,眉眼上翘,娇娇兰花。跟在她旁边的女孩活泼鲜艳。
正是颐香莲与郡主裴宁。
众人互相行礼。裴宁见着一旁的叶星羽,悄悄往颐香莲身旁靠。
“怎么就害羞了,平日见你都是个胆大的。”颐香莲翘着裴宁小姑娘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之前收到你的来信,我还不相信世上真有那么好看的男子,今日一见,果真如宁宁妹妹所述,皎皎明月,丽丽动人。”
裴宁听了脸一红,低声道:“香莲,你别取笑我。你还是去给萧知安加油吧,路哥哥可不是个省油的。”
颐香莲微微一笑,神色照常,但余光还是撇了一眼萧知安,道:“少年比武,自是胜负难料。”
“难道你不希望萧知安赢吗?”裴宁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