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铁兰所说，第三日叶星羽就醒了。只是人虽然睁开了眼，但腹部的伤口却无法那么快愈合。
叶星羽被屋里的沉香味呛了几口，茫然地盯着陌生的垂帘。
“三少爷，人醒了！”他听到帘子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没过多久，不透光的帘子被拉开了一小条缝，路知远凑近脸，盯着他看。
叶星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他全身沉甸甸，抬不起腰，腿也没有感觉。
“你躺好，伤口会裂开。”路知远按住他的手，朝外面喊，“灵芝，把药端过来。”
只见一个梳着两角辫的小姑娘捧着一个碗进来，一蹦一跳地看着路知远心惊胆战。
路知远道：“小心碗，碎了就从你的月钱里扣。”
灵芝被一吓唬，真的差点摔了碗，她愁眉苦脸道：“三少爷，我也不想啊，可这脚长在我身上，我控制不住啊。”
路知远扶叶星羽起身，软绵绵的身体靠在他的胸膛，他闻到叶星羽身上都是苦药的味道。叶星羽全身无力，任由两人给他喂药。
“香……熄了。”叶星羽道。
屋里的檀香浓郁，闻久了容易头晕。他醒来只是吸了几口，就不太喜欢。
“那不行，公子腹部的伤口太深了，铁大夫说此香有麻醉作用，熄了会更疼的。”灵芝连忙摇头。
叶星羽侧脸看着陆知远，可对方背着他，摆明了也不同意。他只好放弃，伸过沉重的手臂拉了拉路知远的衣袖，虚弱问道：“我这是在哪？”
路知远没有回答，他拉回衣袖，铁着表情复杂地看叶星羽。
灵芝还小，只觉得路知远突然生气了，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路知远不想为难，就叫灵芝先出去休息。
路知远低沉道：“叶星羽，你真是有能耐。”他何曾用那么凶狠的语气对待过叶星羽，可一想到这几天吊着的一颗心，路知远瞧着叶星羽无辜的面孔，忍不住埋怨。
这个人在拔剑的时候可曾想起过他，哪怕是一点点？路知远不敢想象，若是他晚到了一步，是不是只能见到叶星羽的尸体。
光是想象一下，路知远就全身冰凉。
“又不说话，你总是这样。碰到不想说的就装作不知道。”路知远厉声道，“我都要被你痛死了。叶星羽，你怎么能那么无情。”
叶星羽终于想起来，他复杂道：“我不值得你冒险救我。路知远，我一无所有。”
路知远心底发凉：“给不给得起由我说了算。叶星羽，你欠我一条命。”
叶星羽怒吼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明明和你说过，不要跟着我，不要来管我，让我死在京城里好了。为什么你要过来救我！路知远，你知不知道很危险！你有可能为此丧命！”
路知远被怼的够呛，他跌坐在床边，沉默了很久苦笑道：“可是失去你比死亡更加可怕。叶星羽，我比你想象中还要喜欢你。”
他闭上眼，不敢想象一个人该怎么度过失去叶星羽的漫长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