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的上仙踩着台阶,玉石阶梯每阶都有倒下的尸体,尸山血水弥漫。
白发小美人惶恐地想去擦干水渍,但抬手看到不合身的衣袖时顿住。
此时房间里传出一阵咕咕的声音,米曦唰得一下子脸颊绯红,掩耳盗铃般捂住腹部,仿佛这样就可以制止一样。
瘦不拉几的漂亮小鬼,提桶水都费劲,被皮牙子掐着脏兮兮的脸,脚尖勉强落地,卖进府。
驼着背作谄媚讨好模样,咧嘴笑说。
皮肉嫩生养个几年就能用了。
然后米曦就进了这座宅子,莫名不见的物件,没来由的斥责,克扣的伙食。
还好有系统作伴,他会每天在夜晚掰着指头数日子。
然后这一切都被今天的异变打破了。
饥饿,对未知的恐惧,他突然间感到有点委屈,像是溺水一般喉咙发痒。
宿野回过神来,吩咐下人拿来吃食,按着还在踌躇的小美人肩膀,坐在小桌的对面。
他只是坐下,垂眼拿起茶壶,轻吹滚烫的热气。
“吃。”
不管外在怎样,他实际上还是一个成熟的大人。
没有和小辈相处的经验,长川上仙不喜与人交流,孤言少语,族里偶尔拜见请教的后辈,也比现在在他对面的小孩大太大只了。
好像每天都吃不饱饭的样子,不仅脸小小的,手小小的,就连他比划过的腰,也窄窄的。
活像受虐待了,想到这,握着茶杯的指节紧了几分,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无名火涌上心头。
喉咙滚动,饮下微热的茶水,抬头时却愣神了一刻。
小声抽泣,肩膀轻微颤抖,眼圈发红,泪珠滚落聚集在下巴,滴进饭碗里。
鼻头都红了,我见犹怜。
宿野才发现,这是在怕他。
他有一瞬呼吸暂停,缓缓放下茶杯,丁点的动响让这本紧绷的空气愈加沉重。
畏手畏脚,脸都快埋进碗里。
本族的后辈会成群结队地出行,大多时候见他都是紧张。同辈间的交际他也见之很少,普遍是点头之交。
前辈中他最熟知的师傅,拿来举例也不太好,是严师,是可以打趣的忘年挚友。当然,大部分时间是对方捉弄他。
他没有过伴侣,更没有子嗣。
习惯淡漠,习惯被动,所以在这时他更不知如何是好。
族里的旁系会把伴侣和小孩抱在怀里哄。
米曦被眼泪朦胧视线,本来没想要哭的,只是拿起筷子就控制不住了。
直至身旁人落座,头顶轻柔的触摸。
低头看着白发的发旋,宿野想。
他是不想让这个人当他的小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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