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一直没回来,我很担心。那天晚上,有人按门铃,我以为是他回来了。我去开门,然后……就不记得了。”
“请你详细地交代整个过程,包括,被侵犯的过程。”
姚珑抬起头,瞳孔微微放大,他不停地捏自己的指节,直至白皙的手指段段中红,才停下,转而抱住双臂。深默良久,他不停地左右转动瞳孔,开口说得断断续续,却也在努力地陈述。
自导自演的可能,在那一纸伤情鉴定下被否决,警方不认为有Omega会愿意献出贞洁,只为不在场证明。若姚珑不是造成失踪的凶犯,那么这起失踪案的嫌疑人,就会变成那个莫名绑架犯。菜鸟专心致志地听着口供,生怕落下任何一个细节。
“等等,你说,他逼问你你丈夫的署名机关文件去向?”
“是的…....”
“请尽可能地回忆过程,完整,详细。”
姚珑低下头,全身都瑟缩到红色的毛织衣下,惶惶不安的样子,连声音都是不稳定。
盥洗室的镜子旁,是一幅加百列的挂画。姚珑曾研究过宗教画,面对这位天使长时,他的眼睛像起了雾,只能模糊地看见用于表达明暗的黑白,和一片红,代表他眼睛进了水,被冰凉的刺痛包裹。
omeqa的神经敏感又脆弱,有研究称,这以便于那些美丽的可人儿在床上更好地取悦AIpha。姚珑在计算,从被迷药蒙晕绑入这栋山庄,他已经坚持了足够久,坚信这个绑架他的男人只想折磨他。
AIpha,又是该死的AIpha。
他碍于生理差距,身体像一样被摆布。他只能在男人拎起他头发赐予他空气时,缄默地凝视镜子中的倒影,这个男人和他的倒影。
容逢,一个外科医生,罪魁祸首。
容逢一次又一次地把他的头按进满水的池,隔个半分钟,再拉起来,保证人死不掉。
折磨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姚珑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咳水,却咳不完。他就像一只共鸣箱里也灌了水的昂贵提琴,晃一晃就会发出嘶哑的琴声。他的双手被折起反绑,毫无挣扎空间。Alpha左臂的肘弯扣住前腰,挤压着他的腹部,右手则如同断头台上的刑绳,掐着他的后颈,骤放又升起。他被呛的脸色发白,鼻腔和气管犹如被烈焰灼烧,火辣辣地疼。
十八岁之前,姚珑是非常擅长游泳的,像水蛇一样。但是十八岁之后,他变得十分厌恶泳池。那股浑身上下被液体裹满的感觉令人作呕。容逢明显就对拷问很娴熟,吊着他的求生欲,要死不死要活不活,把痛觉和窒息感像扎入太阳穴的针一样发挥到极致。
容逢不会杀他,姚珑想,至少现在不会。
这是Omega唯一的筹码。
最后一次被抓着头发拉起头时,容逢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无处发泄的愤怒压抑在暴力行为中。片刻,AIpha冷笑,凑近姚珑的耳畔,低声说:
“好啊,骨头够硬。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
命运冥冥中都早安排好了。
容逢注定会在半月前的周五,按响他家的门铃,笑意盈盈地等待。姚珑注定会拉着脸,打开庭院边的外门。
姚珑承认,开门后,他对容逢的态度差到极致,愿意开口回话多亏了教养。其实他对这个身为外科医生的邻居抱有礼貌的好奇——高官与俄罗斯不知名女人的私生子,住在富人别墅区,彬彬有礼,常给周围的天皇贵胄提供医疗咨询。迷人的AIpha。
他们打过几次照面。
姚珑眯起眼打量他,觉着这混血儿黑头发黑眼睛,中文很标准,本地方言说得也好,除了更立体的五官和吓人的身高,和中国人没什么两样。
“您好,夫人。钟先生向我预约咨询,请问他在家吗?”
姚珑心不在焉的,眼神落到一旁的铃兰花上。他的心情很糟糕,今天和昨天晚上一直到处跑,处理后续。连续多日的精神衰弱使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待客,他随意摇摇头,道:
“不在,请回吧。”
眼前的男人扶了扶自己的金框眼镜,穷追不舍:
“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这没眼力见的追问使姚珑异常烦躁。他反手将长发拢到一边,斜眼睨着容逢,轻笑说:
“我知道,但是和你有关系吗?走吧。”
男人朝他点头致意,绅士地鞠躬拜别。
临近傍晚,夕阳将倾。朦朦的花苞接着金光,轻轻地摇曳。满墙的绿叶沙沙作响,合着一声鸟鸣,从入玄关的最底层台阶,传到门口的紫蔷薇枝头。
姚珑转头,朝着屋内走,却听见容逢似笑非笑地,低沉着嗓音:
“这样的话,就得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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