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的确穿过人群走来了。他本来还在和周围的同事寒暄,听见呼唤,朝这里投以视线,发现两人后,只是短暂的确认,目光立即就锁定在姚珑身上。
过程还算得上是风度翩翩,他没撞到人,慢慢地踱步,不一会就到了前台。
“姚女士,”他微笑着打招呼,“没久等吧?”
“没有没有,我们也才刚到。阿珑,这是容主任,待会就让他帮再你检查一下。”
姚珑没有任何表情,冷冷地对着面前的男人。
“第一次见令弟。姚二公子真如传闻中说的,仪表堂堂。”
容逢伸出手,递至姚珑腰前,似乎是礼节性的举动,可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双澄澈透亮的眼睛,像网,又像鱼叉,在捕蛇。
姚珑静默了几秒,还是把手放了上去。然而,他感到容逢合上指抱着他的手掌,不是简单地握手——他的右掌心正被男人用食指顶揉,力度很大,顶得他的手背都在颤抖。
他迅速把右手抽出来,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谢谢。”
容逢眨眨眼,嘴唇轻微弯起。他的鼻子很挺,眉骨也高,斯拉夫血统的特点,使旁人的视线集中到眉目三角区,就会被他的眼睛迷住。于是他又眨眨眼,做了个“请”的手势,说:
“我带二位上去我的诊室。走吧,电梯在前边。”
几人刚进电梯,一个年轻护士匆匆推着器械车,也挤着进来。
“主任好,”她看见容逢有点惊讶,打了个照面,“您怎么下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那倒没有,来接患者。”容逢说着,看向了旁边的姐弟俩。
“啊……?可是这两位,也不像哪骨折或缺胳膊少腿。”
“不是不是,”姚玲解释道,“我们就是来做个体检。”
姚玲没说话,躲着容逢看他的目光。
“只是做体检而已,院长您来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董事会还没通过我的晋升,小陈,先别这样称呼,被人挖耳根子就不好了。”
护士连忙改口,楼层到了,就推车出去了。
其实这家医院里所有职工都心知肚明,董事会不过是摆设,就算是被认回的私生子,只要他姓容,早晚会是这的头头。
“本来应该去五楼的骨外科诊室,但做体检不太方便,就带着二位到我私人的诊室去,希望二位不会介意。”
他说的很诚恳,服务态度也很好。姚玲对自己的决定非常满意,却没注意到弟弟的异样,或者说,是姚珑隐藏得太好了。
他们在用眼神凛冽对方。
刚出电梯,姚玲的电话就响了,她忙不迭地去接,顺势拍了拍姚珑的背,说:“阿珑,有点麻烦,是母亲打来的,我和她讲一会,你自己跟着容主任可以吗?”
姚珑没有接话。
容逢便见缝插针,道:“那您先忙,剩下的事都交给我吧。”
姚玲点点头,再次拍了下弟弟的肩,随后便匆匆端着手机走到僻静处。
气氛瞬间像是沙硕在河底沉淀。墙上的指针一帧一帧地跑,太快了,时间反而没流逝多少。两人彼此对视着,带着难以明表的狎昵意味。姚珑本能地往后退半步,直至无路可退。
“好了,”容逢掐着他的手臂,愣是把人往自己身边拉,“现在是属于我们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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