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段优,融光躺在原处,叫来几个女伴给自己剥葡萄,又拿起一杯酒送到嘴边,正要静静享受一下高端会所的快乐,突然,包厢门被大力踹开。
什么情况?
融光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那颗晶莹圆润的葡萄顺着食道滑落,好死不死的差点卡进肺里,他脸色涨得通红,趴在沙发上咳了半天都没咳出来。
昏君才当了几分钟,就差点被葡萄呛得一命呜呼。融光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心有余悸,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葡萄了。干脆改吃草莓吧,还不用剥皮。
那个突然闯入的人似乎也没想到会造成这幅局面,见融光咳得撕心裂肺,连忙跑过去扶住他的肩膀,轻轻拍打背部的同时不知道在他身上哪个地方拧了一把,融光只感到烦闷欲呕,竟然真的把葡萄吐了出来,身上也顿时畅快了许多。
他气若游丝地躺在这人腿上,声音虚弱地控诉道:“纪思弦……你他妈……进房间不会敲门吗?傻逼……”
身体接触过之后,系统把这个人的身份信息传送给了融光。
纪思弦,同为豪门贵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天龙人,刚考上军校的顶级alpha,和原身关系并不算亲近,但也是少有的能称得上朋友的人物之一了。
他们这一届,骆霄,戚融,纪思弦,正好稳稳占据前三名。
头两位的名声自不必说,都是嚣张跋扈惯了的疯子,纪思弦呢,和他们不一样,是个挺正派的老式贵族。举止优雅矜持,很好地掩饰了那股天生的傲慢,总是藏着掖着点什么,让人看不透。
原身之所以跟他比较亲近,还是因为他们两家有些姻亲关系,按辈分,纪思弦高低得叫他一声表哥。
“戚融。”看着狼狈不堪的青年,纪思弦略微皱眉,面上笼着一层疏淡的冷意,像是在极力忍耐怒火。“你来这种地方,就是为了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大概是听说了戚融在学校和骆霄起冲突后,来夜场借酒浇愁寻欢作乐的事,专门跑过来说教一通的。
融光不高兴了,坐起身来,往他胸口砸了一拳,“少管老子。”
作为alpha中的翘楚,纪思弦嗅觉灵敏,清晰地嗅到了对方身上残留的血腥味,无动于衷地挨下了这一拳。
打完,融光才发现自己力道很轻,因为手握紧了就痛。
他怎么这么弱鸡啊。
没能得到满足,易感期alpha的信息素弥散在空气里,浓烈得让人稍微呼吸几下就会醉倒似的。同为alpha,纪思弦对同性的信息素极为反感,拧着眉,神色异常严肃地问道:“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在外面随便找omega上床,不怕被人算计?家里给你安排的人呢?”
alpha自从分化以后就有易感期,戚融分化得较早,十五岁那年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完全体alpha了。所以他的欲望也来得格外强烈,每次易感期都非常折腾。家里没办法只好给他塞了些精心挑选的干净omega,确保贵族血脉不会流落在外。同时也防止他被儿女私情迷惑了心智。
被对方这么一说,融光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个固定床伴。不过这不重要,反正从现在开始就没有了。倒是面前青年生硬的语气令他很不爽:“翅膀硬了啊纪思弦,敢来教训你哥。想打一架?”
自己还没真的跟外面的omega搞上就被数落成这个样子。不爽,很不爽。有种一拳打在空气上的感觉。融光从不受这种无名的委屈,低声吼道:“你明明能感觉到,我他妈根本就没有发泄过!”
空气里信息素的浓度如此之高,纪思弦当然感觉得出来。他叹了口气,脸色舒缓了些,语气也软下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跟那个omega做,但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见他被你标记了。你……就算要在外面找,也别在这种地方,不干净。”
顿了顿,又道:“我难道愿意无缘无故地为难你么?要不是小舅舅和舅母亲自来拜托我,谁想管你的破事。”
暂且不去管那令人牙疼的亲戚称呼,听到这个消息,融光眉头一皱,下意识感到不妙:“我爸妈去找过你了?”
“骗你做什么。”纪思弦淡淡道。“不过我也觉得有些意外,他们以前好像不太关注你的生活作风。”
完了。融光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假少爷的身份要被拆穿了。
纪思弦却道:“我听说舅母最近去拜访了五皇子,跟他聊得很愉快。我想,你的婚事可能要有着落了。”
说罢,青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怎么看怎么幸灾乐祸。
我、操。
融光再次在心里口吐芬芳。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位面居然是个帝制国家。不过好像也挺正常,毕竟从人们对军事非同一般的热衷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这五皇子又是何方神圣,怎么就跟自己的婚事扯上关系了?
融光兀自沉浸地思考着,纪思弦已经站起身来,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指搭在沙发靠背上,身形舒缓,而脊背仍旧挺直得像一把利刃。他看向融光,以耐人寻味的语气再次告诫道:“别再跟骆霄斗气了。他不是你真正的对手。”
融光翻了个白眼:“你特么跟我在这儿故弄什么玄虚。”
纪思弦笑了笑,说:“等到了战场上,你有的是敌人。”
帝国正在和边境反叛军开战。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一批军校生,将在不久后得到真枪实弹的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