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广解释道:“秦军据函谷而守两月,想来是在征兵备战,王离渡河东来,函谷关里的秦军应会有所动作,主动出击荥阳,无需王离南下。所以王离秦军最大的可能还是向东来攻我邯郸。后续一切准备当以此为先。”
见吴广如此笃定,蒯彻虽还有些疑惑,但也不可能和君主争辩。
他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吾等时间就不多了,君上当命陈、张两位将军死守上党、河内,以拖延秦军速度,然后传令邯郸、巨鹿,修缮防御,并征召青壮兵员,以做迎敌之备。”
“好!”
吴广点头应下,并马上亲写文书,让使者乘快马迅速南下。
张耳、陈馀这两路派出去的偏师,现在已成为两支非常重要的力量。
如果二人能如钉子般死死插在上党、河内,就可以为后方的邯郸、巨鹿赢得更多的防御时间。
面对王离率领的二十万秦军,没人会想去主动迎敌野战,自然是要先以防御迎敌,然后再寻找得胜的机会。
“张君,陈君,邯郸安危就拜托你们了。”
吴广写在信中的话语十分恳切,希望这两位能够为他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面对王离大军压境,吴广采纳蒯彻建言,很快做出了相应的安排。
见君主镇定自若,安排的井井有条,诸将心中也踏实了许多,心中惊惶之意略微散去,各去准备南下事项。
不过在诸将离去后,吴广脸上轻松的神色消失,化为一团凝重。
王离二十万大军来袭,说不紧张是假的。
可君为将胆,如果做君主的自己都害怕了,那手下人哪还有迎战的勇气。
“历史上燕、赵复立,各据一地,赵国还经历了一场内乱,依旧能扛住王离攻势,撑到项羽来救的巨鹿之战。我现在合并燕赵,又没有内乱发生,整体实力要超过历史上的赵国,没道理不如原本的历史。”
想到此处,吴广心中是真正的镇定下来。
一切都是预料中的事情,可以紧张,但无需害怕畏惧。
在南下邯郸之前,吴广也对燕地的事情做出了一些安排。
他可不希望自己在前线和秦军拼死拼活,后方突然起火,闹出一些乱子。
“现在我将全力应对王离的秦军,右北平、辽西、辽东三郡不能以大军攻伐,但可派使者前去,若能说降,自是最好。”
吴广在攻下蓟城,并略取渔阳、上谷两郡后,对于东边的右北平、辽西、辽东三郡暂时没有发动攻势。
这不代表他不管。
燕地是自己的后院,三郡还握在秦军手中,终归是一个威胁,会牵制他一部分兵力,所以还是得想办法将其收入手中,才能真正安心。
辽东三郡是秦开破胡后燕国新拓的领土,看上去地域广大,实则发展不到百年,不管是人口还是经济都很有限。
三地又远又冷又穷,驻守彼处的边军尚需要靠蓟城这边进行补给,吴广这边给他们将后勤一断,三郡的秦军撑不了多久,此时再以使者攻心,不战而取三郡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除了三郡之外,还有几处要地也需吴广多做安排。
“燕地为我腹心,恐秦军自代郡出兵击我,你当严守居庸、易水等要地,为我守住广阳。”
在南下离开蓟城前,吴广将张婴叫到身前进行嘱咐。
居庸关便是后世所言太行八陉之军都陉,易水一带则是蒲阴陉。
这些地方都是从山西入河北的要道,如今在吴广手中,只要派兵守住这几个重要的口子,他就不用担忧被秦军绕后偷家。
这是吴广给张婴的两个任务,东取辽东三郡,西守太行枢纽。
任务不难,但十分重要,必须要交给自己的心腹他才能放心。
张婴是他的阳夏乡党,从大泽乡起义时就一直跟随。这人没有什么杰出的本事,但做事很踏实,最关键的是他对于吴广的忠心程度非常高,留他镇守燕地,吴广是很放心的。
对于独镇一地的重任,张婴表现的很激动,他当场跪在地上,宣誓道:“还请吴王放心,有张婴在,燕地定然无忧!”
“嗯,我以徐晖为广阳郡守,并辅政北疆。他主政,你掌兵,如此燕地应无大碍。”
吴广给张婴安排的搭档是徐晖。
此人能治理一县,在政务上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加之对于燕地情况有所了解,是个合适的人选。且徐晖是第一个投降吴广的燕地秦吏,吴广给他的待遇极高,还是有些忠心的。
将燕地托付给了张婴和徐晖,吴广便不再迟疑,第二日便率领大军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