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友军不要也罢。
安抚了吴冲一通,吴广又与他讲了些军略上的事情进行培养。
他这侄儿脑子转的挺快,军略上的事情听吴广讲述后也能明白个大概,算是个不错苗子。
可吴冲年纪小了些,今年只有十七岁,再加上底层出身的限制,见识和综合素质上比不过那些豪贵之家的年轻人,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学习。
吴广准备再培养一年后,等吴冲十八岁便真正派遣出去历练。
到了第二日,吴广命岳成为先锋,与魏豹先行南下。
“章邯知我在河北战胜,说不定会派人绕开临济先去白马、濮阳,以绝河津。尔等当抢先渡河去守住白马渡口,否则秦军若占据彼处,吾等将难以过河。”
吴广下令之时,神色严肃。
对于南边那位秦国的上将军,他有着很深的忌惮。
等到岳成和魏豹领命,率领先锋部队急行军南下后。
吴广也自率中军拔营出发。
这一次,他将与当今大秦帝国最强的将领对阵。
……
与此同时,蒯彻作为吴广派遣到齐国的使者,并没有在抵达临淄的当日被齐王召入宫中,反而一直在临淄城中待了整整三天,才收到了田儋的召见。
富丽堂皇的齐国宫殿,在今日响起了一声接一声的传唤。
“召吴广使者蒯彻入见。”
“召吴广使者蒯彻入见。”
……
蒯彻小步跟着侍从往前,眼神颇为凝重。
不管是将他晾在临淄三日的举动,还是传唤时直呼吴王大名的情况,都显示出今日的觐见绝不会顺利。
果不其然,当蒯彻在齐国礼官一声“趋”的呼声中,小步快速走入正殿,眼皮便跳了一下。
殿中宏伟宽广,特别是撑梁的柱子十分硕大需要数人方能合围,各处悬挂的金玉装饰,精致的雕刻都显示出齐国的雄厚财力。
身穿朝服和甲胄的文臣武将各坐在两旁。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许多全副武装的高大勇士,他们手持刀斧,昂然挺立,皆以冰冷的目光望着蒯彻,给他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齐王田儋坐在主座上。
并非正襟危坐,而是随意斜躺,眼皮子耷拉着。
特别是田儋身前宽大的木案上还摆放着一些残羹剩菜,其余臣子身前的案几上也都各有酒食。
这样的场景,就像是齐王君臣吃完酒宴后,突然想起他这个吴王使者的存在,这才临时召见的一样。
随意,无礼,轻视。
若换成当初的楚使公孙庆,定然当场暴怒,指着齐国君臣大骂。
蒯彻却是面不变色,上前对着田儋一拜:“楚国吴王麾下,五大夫蒯彻拜见大王。”
吴广继承的是陈胜的法统,在官方上还是以楚国为号。
“楚国的使者?寡人怎么记得前几日才接见过一个楚国的使者?”
田儋抬头,瞥了一眼蒯彻,对左右笑问起来。
左右道:“禀大王,前几日确实有一个楚国使者前来觐见,是楚之宗室,名唤公孙庆。”
田儋颔首道:“那这楚国使者公孙庆在于何方啊?”
殿中有大将华无伤笑起来:“大王,那公孙庆在鼎中呢!”
“哈哈哈。”
“早被炖烂了。”
“应该骨头都化成汤了吧。”
殿中齐臣尽皆笑起来。
蒯彻将齐国君臣的模样尽收眼底,然后也跟着他们笑。
他这一笑,倒是让齐国君臣愣了下。
你不该害怕吗?
笑什么笑!
田儋收敛笑容,盯着蒯彻,冷声道:“楚使为何发笑啊,可是想见一见那公孙庆的模样,或可一饱眼福。”
殿中陷入寂静,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蒯彻。
蒯彻脸上毫无惧意,反而笑意吟吟。
“区区一个被烹杀的死鬼有什么好看的,还是那被斩首的秦人尸身有意思。”
“只不知大王和在座诸位可曾见过十万秦军之尸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