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方面有了郦食其的建言,也有唐王派使者前来提醒,反应算是很及时了。
皇欣率领一万刚从砀郡带来的魏军南下,又回去守卫睢阳等地。
然而两地之间相距四五百里,就算一日五十里的强行军,也需要差不多十天才能到达,何况魏军的素质达不到连续强行军的标准,这赶路时间就需要的有些多了。
皇欣刚率军抵达东郡与砀郡的交界处时,便听闻南方传来噩耗。
西楚出兵十万,已攻入砀郡。
砀郡,睢阳。
城外战鼓轰隆作响,赤旗遮天蔽日,数不清的楚卒扛着木梯等简陋器械向睢阳城发动了攻击。
睢阳是一座坚城,若有重兵守卫,楚军短时间内想要拿下绝非易事。
可如今砀郡的魏军主力调到北边去了,城中只剩千人兵力进行防守。
项梁十万大军围攻,根本不需要耗费时间精力去打造云梯、楼车等大型攻城器械,只需派兵猛冲,早晚就能拿下此城。
十万打一千。
悬殊的兵力对比,将睢阳城中的魏人吓破了胆子,刚开战不久,便有城中魏人豪族主动响应西楚,打开城门放楚军进城。
其动机很容易解释,楚军的兵力太多了,攻破睢阳是早晚的事情,与其到时候被楚军打进来收拾,还不如主动开城门归附西楚,如此还能换个家族安定,求项氏保护。
项梁自己是将门贵族出身,对各地豪杰大族的作用很清楚,他对这些主动归附的豪族宽容以待,好生安抚,没有任何欺辱的意思。
豪族得到保护,但往下的普通黔首庶民,就不在保护的行列了。
当年唐军入关中,尚且闹出不少抢掠欺凌的事情,最后唐王下令杀了数十人方才遏制住乱象。
楚军的军纪明显不如唐军,现在打入睢阳,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少。
征召兵是没有军饷的,兵卒们想要获利,就需要找机会劫掠抢夺。
破城后的混乱时间,对许多人来说就是最好的机会。
府库是不敢动的。
他们的劫掠对象主要是民宅。
不少宅邸被入城的楚卒闯入,这些人持戟握剑,成群结队的做劫掠奸淫之事。
一间民宅就被几个楚卒重重撞开,他们鱼贯而入,冲进院中。
“诸公,诸公,我家中老母有病卧床,受不得惊。这是家里仅剩的绢帛,还请诸公笑纳,请放过一二。”
一黄面短须的男人捧着几匹绢布上前,腆着笑容开口,主动向这些楚人献上财物,以换取家中的安宁。
“嘿嘿,你这人倒是知趣。”
领头的楚人接过黄面男子手中的绢布,哈哈大笑起来。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楚军伍长,在军中属于底层的小喽啰,可如今在这魏人面前,却是可以决定生死的大人物,心中的快感自是不用多言。
楚军伍长拿了这些绢布后,并未立刻带兵离去,反而眼珠一转,冷笑道:“你能一口气拿出这些东西孝敬吾等,说明你家中定然还有更多更值钱的东西,吾等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走,进去搜搜!”
说着,楚军伍长便作势往主屋走去。
黄面男子脸色大变,忙道:“家中资财皆在此处,已全数孝敬了诸公。家母生病在床,诸公还请放过。”
见到这魏人神色激动,楚军伍长便知自己猜中了,这小子家里定然藏了东西。
他拿着手中带鞘的剑反手就砸在这男人脸上,骂道:“乃公进去看看怎么的,你这厮再敢拦我,我便一剑砍了你的脑袋。”
男人被砸翻在地,发出一声哀鸣。
楚军伍长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带着人进了屋子。
很快,屋中便传来女子的尖叫和那些楚人兴奋的大笑。
“怪不得不让吾等进屋,原来是家里还藏了个娇滴滴的妇人,正好便宜了吾等。”
屋中响起衣物被撕破的声音,以及万分恐惧的求救声。
“灌婴!”
“灌婴,救我!”
灌婴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脸上的血水与楚人口水的混合物。
他的眼中已满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