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升帐,请诸将军议事!”
杨喜着甲佩剑,带着一群甲士行于营中,请濮阳大营的几位将军前往议事。
韩信以下,濮阳的主要将领为四人。
张耳。
葛婴。
韩忠。
郦商。
这四将以张耳和葛婴的地位最高,平日与齐军征战,都是张耳和葛婴相互商量,还算配合的不错。
可随着韩信的到来,一切都变了。
现在濮阳唐营权力最大的,是这位新来的年轻将军。
“韩信那厮我了解他的底细,他是项羽的执戟郎,一直得不到项羽器重,就在渑池之会的时候转投我唐国,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得到大王的器重,被任命为近臣。后来大王命他为将军率兵北上,在虞将军的辅助下攻打胡人。”
葛婴跟在张耳旁边,往主帅大帐走去,边走边揭韩信的老底:“大王让韩信带兵去打打胡人还没什么。可现在此人竟跃到我和张君的头上,未免有些不公平了。他韩信一个黄口小儿凭什么能号令吾等?真是可笑。”
张耳脸色阴沉。
他在秦统一前就是魏国豪侠,外黄县令,连刘邦都要跟着他混。待到秦灭天下,秦廷专门悬赏千金以抓他,等唐王建国后他更是位居九卿之一的太仆。
这样的资历哪怕放眼天下也不多见,张耳常为之自傲,现在却要被一个小孺子指挥,他心里哪能高兴的起来。
不过张耳是个久经风浪的老江湖,说话不会像葛婴这般露骨。
他只淡淡道:“韩将军是如何上位,老夫不知其中缘由,大王素来英明,想来有他的考虑。”
葛婴哼道:“反正我是不服他的,待会儿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说着,二人已走到帅帐处,大步走入其中。
韩信已坐在主位。
郦商、韩忠两将坐在旁侧。
再往下是郦食其、雍齿、杨喜等谋士和中层将领。
在韩信和郦商等人之间空了两个位置。
“吾等来迟,还请将军见谅。”
张耳拱手,向韩信告罪。
韩信笑道:“军议尚未开始,太仆和葛将军何迟之有,二位还请坐下。”
“谢过将军。”
张耳点头,到一旁坐下。
葛婴则是哼了一声,也不回答,径直往座位走去。
这般无礼的举动落在韩信眼中,他脸色略微冷了下,但没多说什么。
眼见张耳、葛婴来了,诸将已经到齐,这场军议正式开始。
韩信道:“大王在陈郡大破西楚,已攻取阳夏、陈县,围项羽于新阳,将其击灭乃是早晚的事情。当此之时,大王顾虑齐国攻打东郡,威胁到我军后方,故以我韩信为将来此统兵,欲击破齐军。”
“击破齐军?哈哈哈。”
葛婴突然笑起来,说道:“韩将军莫不是在说笑话?加上你和郦将军带来的兵马,我军在濮阳不过三万多人,而齐军足有十万,哪怕减去这段时间的伤亡,也至少在九万以上。如此军力对比,你竟想击破齐军?真是可笑,还不如在此好好守着,等大王击败项氏后,亲自来此攻齐。”
当众挑衅,恶意十足。
杨喜神色愤慨。
张耳眼带笑意。
韩忠面露担忧。
郦食其抚须不语,看着葛婴的眼神有些玩味。
这是唐国老将对韩信这个新人的下马威,若是韩信无法处理,怕是将要威信尽失了。
作为主角的韩信不喜不怒。
他瞥了眼满脸挑衅的葛婴,平静开口:“杨司马,誉敌恐众者,该当何罪?”
杨喜朗声道:“禀将军,按军法誉敌以恐众心者,戮!”
“嗯,今葛将军誉敌而恐众,已犯军法,拉下去,斩了。”
一语落下,满帐皆惊。
斩了?
葛婴可是唐国后将军,居四方将军之列,位高权重,怎么说斩就斩了?
当事人葛婴更是愣在了座位上。
我誉敌而恐众?
你韩信要斩了我?
杨喜作为韩信心腹,走到帐门处唤了一声,便有全副武装的甲士鱼贯而入。
诸将见状,慌忙起身劝解。
葛婴此时也反应过来,指着韩信大叫道:“韩信,我何时誉敌恐众了?你勿要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