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广对田安笑道:“胶东王今日来得巧,有乱贼自南方押来,朕正欲处置,胶东王可在旁一观。”
“乱贼?”
田安眨了眨眼,有些疑惑,面上则露出大义凛然之色:“既是乱贼,臣正好唾其面以骂!”
吴广微微一笑,转而看向外面,沉声道:“带乱贼吴芮上殿!”
卢陵在殿门处往外传唤:“皇帝有令,带乱贼吴芮上殿!”
吴芮?
田安神色微变。
他知道这个人,乃是西楚所封之番君,雄霸庐江郡,也是秦末一方叫得上名号的势力。
数个精壮甲士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走上大殿。
“陛下,小人冤枉啊!”
吴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着殿中的那位君王高声大呼。
他被一路押解北上,途中曾生出过种种想法,甚至还想过寻找机会自杀,以免受辱。可随着离河北越来越近,心中恐惧加深,勇气渐消,他反倒想活下去了。
此刻他当着唐国群臣之面,用一口蹩脚的雅言哭诉着:“小人久闻陛下之名,心中思慕,早有归唐之心。陛下派使者前来,小人当时就一口答应,与其相约归附唐国。只因此事被英布那逆贼所闻,竟亲自截杀唐使,陷害于小人。小人恐惧之下,才被其裹挟。陛下,使者不是小人杀的啊!”
吴芮当众哭诉,声音凄厉。
吴广冷冷一笑。
“英布为汝之婿,又是汝手下大将,他杀我使者,与你吴芮杀我使者有何区别吗?”
吴芮咽了口唾沫,忙道:“英布虽是小人之婿,但实际上他是项氏的手下,小人并不能指使他。因陛下诛灭项氏之故,英布怀恨在心,欲抵抗陛下所遣之大军,所以才做这种事情,使者之死,实与小人无干啊。”
“既然你有归附朕之心,又说使者非你所杀,但使者死后,你为何不发兵诛灭英布,取其首级来献我大唐,以求朕之宽恕。而是同英布合兵一处,在江南抵抗!吴芮,你一乱贼,还敢欺朕乎!”
吴广一拍案几,横眉怒斥,声音之大,让人闻之色变。
吴芮脸色变了又变。
他当时是想杀英布的,但可惜儿子被英布给抓住了,再加上英布还假借他的名义将使者尸体送往北岸进行陷害,他是没有办法才被英布裹挟着抵抗唐军。
吴芮动了动嘴,想要解释。
但此时殿中唐臣早已愤怒。
“吴芮逆贼,你伙同英布杀我唐国使者,罪该诛灭,今日竟还敢在这大殿上巧言令色以遮掩罪行,呸!该诛!”
“请陛下诛灭吴芮,为我唐国使者复仇!”
“杀我唐使者,必诛之!”
“车裂他!”
群臣怒声呼喊,将吴芮的辩解声压盖下去,吓得他面色苍白,身子软的瘫在地上。
吴广冷冷的看着吴芮。
从岳成事后的奏报来看,使者确实是英布私自杀掉的,并非吴芮的意思。
如果吴芮当时能攻灭英布,拿他的脑袋来请罪,吴广或许会放过他。
但吴芮没有选择这条路,他被英布裹挟,抵抗唐军,最终才兵败被擒。
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他该死的理由。
“吴芮逆贼,勾结其婿英布,杀我唐国使者,罪大恶极,朕当诛之!”
“来人,将吴芮拉下去,车裂以徇!将其尸身,传视天下!”
吴广手一挥,便做下了判决。
“陛下,饶命……还请饶命……”
吴芮尖叫着被甲士拖了下去。
吴广则转头看向面色发白的田安,笑道:“车裂乱贼,以扬我大唐之威。胶东王恰逢其会,可亲往观之啊!”
皇帝目光炯炯,颇有神采。
裂杀吴芮而传视诸侯,想来足以杀鸡儆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