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款到账我会转到你账户,你省着点。”
“……好。”
“还有,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做好你该做的事,少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程落意有所指的看了晏淮之一眼:“回去吧。”
两人拎着东西下楼,上了车,楼闻筝突然说:“我想回寝室。”
“好。”晏淮之知道她的心思,从居民楼出来她脸色就一直没恢复,这种状态回晏家,被自家老妈看见了免不了会问东问西,为了省麻烦,回寝室是最好的选择。
回到学校寝室,楼闻筝把两大袋东西一股脑塞进柜子,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晏淮之有心想安慰她几句,但是在对事情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思来想去,他给家里的保姆发信息,让她明天做点好吃的,准备带楼闻筝回家吃饭。
治愈吃货最好的办法就是带她吃好吃的。
楼闻筝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做梦了。
梦里她一会儿是七八岁的样子,因为跆拳道功课没做好,被程落用竹条抽得浑身都是细细的血条子,一会儿又是十来岁的模样,因为找借口逃了一节计算机课,零下的冬天被程染关在天台罚跪,她哭着拍门求程染原谅,最后一个梦她十二岁,因为不想再被剃寸头,她攒钱买了一顶假发,程染在家的时候就戴上,偷偷蓄头发,可程染还是发现了,她被打了。
程染打过她很多次,但从来没有哪次那么疯狂,薅着她的头发把她摁在桌上,先用剪刀把她留到齐肩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然后用棍子抽,她哭,求饶,喊救命,可通通没用,程染抽断了一根婴儿小臂粗的棍子,她身上的淤痕足足两个月才完全消退。
梦的最后,从癫狂状态清醒过来的程染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一边替她处理伤口一边忏悔,跟过去无数次一样,哭着说“妈妈不是故意的”,后来她从书上学到一句话,才知道那叫做打一巴掌再给一颗枣。
晏淮之睡眠浅,空气中飘来淡淡的烟味时他醒了,床头的夜光时钟显示凌晨三点半。
他坐起来,先探头看向楼闻筝的床,没人,他下床穿鞋走到阳台上一看,果不其然,楼闻筝坐在护栏上,指尖夹着烟,两条腿悠闲的晃来晃去,可她表情并不轻松,眯着眼睛的模样像个迷茫的瘾/君子。
晏淮之走过去:“睡不着?”
“嗯,吵到你了?”
“没有。”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楼闻筝主动问:“想问什么?”
晏淮之顿了顿,说:“都想知道。”
楼闻筝把快燃尽的烟头灭了,又重新点了一支:“我是私生子,有个双胞胎妹妹,三岁那年冬天我得了肺炎,妈妈带着我住院,妹妹放在家里托小姨看着,可是妹妹突然发烧,妈妈赶回去时已经来不及了,妹妹死了。”
晏淮之皱眉:“因为什么引起的发烧,怎么会这么严重?”
“不清楚,自那以后妈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在家里为妹妹立祭台,供牌位,点长明灯,我说害怕,她会骂我不懂事。”
“后来呢?”
“后来妈妈让小姨带我学跆拳道,她说只有自己变强了才不会被欺负,她会的东西很多,钢琴,书法,画画,还有计算机,她希望我能成为她那样的人,可我很笨,学来学去只对计算机有兴趣,她就只教我这个,她说了,只有把一样东西学精学透,才能让人另眼相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