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想了想又道,
“便是追着来也不怕,让他们瞧瞧你在这处的日子,只怕哭着喊着要做商贾!”
倪东褚一声苦笑,他那老子就是个榆木脑袋,听说他弃了官身,气得当时便要请了族老做见证,要赶他出门,断了父子干系,还是姨娘跪着哀求,才熄了这心思,自己这一年来送了不少银子回去,自家老子才没有写信来痛骂了,可要他老人家跟着从商,那是万万不能的!
顾三见他那模样有苦难言,知晓这是旁人家事,却是不好多说,便转头瞧着甲板上的福儿,冲他招手道,
“福哥儿,你过来……”
福儿见了,趁着那船头上翘时,滋溜一下子滑到了二人面前,
“顾叔!”
他扬起小脸儿笑的极甜,顾三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小子,你就只顾着自己玩儿,不管顾叔和倪叔了吗?”
福儿笑嘻嘻看了二人一眼,很是鄙夷的看了看他们腰上的绳索,那意思这么点儿风浪,你们都使绳子绑着了,还能做甚么?
之后不待二人反应,跐溜一下子又滑开了,顾三与倪东褚看着这小子跟游鱼似的乱窜,一脸的羡慕,
“臭小子!”
倪东褚这厢咬着牙在船上拼命忍着不把肠子给吐出来,那头船厂他们下了定钱,可前头排着不少人呢,他们的船要是交付的话需得待到明年夏日了,顾三便想引见自家在南边那位好兄弟同四莲见见,却是约在了北关门的会仙居见面。
四莲将两个孩子留在了家中,只带着了汪妈妈前去,到了会仙居顾三与那位朋友已是在等候了,四莲进得包房时见得里头的人就是一愣,见顾三在,又有两名男子在其中,一名男子生的高大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瞧那样儿不似南人的文弱,倒是更似北方汉子的粗犷,又他身旁立着的人,比他矮上了半个头,却是个熟面孔。
四莲见着他一愣,那人也是同样一愣,先叫出了声,
“原来是夫人你……”
四莲回过神,屈膝行了一礼,
“原来竟是单公子!”
这位陪客居然是苏州的单英,他竟也跑到杭州来了!
那高大魁梧的汉子闻言也是有些吃惊,
“原来牟夫人竟是认识单兄么?”
四莲冲他也行了一礼,
“单公子乃是在…苏州城认识的……朋友!”
那单英忙接话道,
“正是,单某那时在闹市惊了马,多亏的夫人出手相救,这乃是救命之恩,单某没齿难忘!”
四莲忙摇头道,
“之后单公子不敢解了妾身之围么,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还请公子切勿再挂在心上了!”
那汉子闻言恍然,
“哦……原来是这样……”
一旁的顾三一听便笑道,
“即然大家都是朋友,那便更加亲近了!”
说罢便给四莲引见那高大汉子,
“夫人,这位便是我的至交好友高文远……”
四莲又向那汉子屈膝为礼,
“原来是高公子!”
高文远忙回礼笑道,
“夫人不必客气,即是顾三的好友,那与高某也是好朋友,高某在家行九,夫人若是瞧得起高某,叫一声高九就是了!”
四莲一笑,
“即是朋友那便叫一声高九兄吧!”
高九点头哈哈一笑,刚要说话,一旁的单英却是插进话来道,
“夫人即是与高兄称兄道弟,我与高兄也是过命的交情,也不能与我这般见外,我在家里是独苗,前头有三个姐姐,家里怕我养不活便没有单独排行,夫人便叫我单四吧!”
顾三与那高九听了都有些愕然,高九心道,
“这单英向来目高于顶的,怎得这回上赶着与人攀关系?”
难道是因为救命之恩?
又或是瞧出来这位来头不小?
高九与顾三交好,自然知晓四莲的来历,他不知牟彪已经到了杭州,不过光是锦衣卫指挥使夫人的这身份,便已是够他小意奉承了!
有锦衣卫做靠山,便是在整个大庆都能横着走,以后这生意做遍大江南北也不是不可能的!
高九倒是没多想,顾三却是瞧出些端倪来了,眉头一皱,心中对单英挑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