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二人擦干了头发,又去外头提了热水壶,进来给二人砌茶,那少女也是个性子大方开朗的,同朱厚照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不亦乐乎。
“咳咳……”
牟彪在一旁冷眼旁观,眼看着这天边大亮了,太阳都升起来了,再不走让船上的人瞧见了,说不得明儿随行的官员们便有人上折子劝谏了,牟彪冲朱厚照使了一个眼色,朱厚照却是当没瞧见一般,倒是那李凤是个机灵人,见这情形便转身出去提了一坛子酒进来道,
“两位公子今日是我鲁莽了,这坛酒是我们自家出产的,便当做是赔礼吧!”
朱厚照忙站起来接过,
“小娘子实在太客气了!”
接过酒来看看,
“这酒着实不错,可是小娘子亲手酿的?”
李凤笑了笑道,
“是我哥哥酿的……”
“咳咳咳……”
牟彪见他提着酒又有要坐下来长谈的意思,忙又咳嗽两声,
“该走了!”
朱厚照得他提醒看了看外头天色,实在是不能再呆了,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牟彪出了门,只那坛子酒却是一直自己提在手上,不肯假手他人!
这厢回了龙船之上,牟彪交了班倒头就睡,一觉到了天黑,睁开眼看向外头,却见外头景色依旧,船队并未有移动的迹象,他不由奇怪便冲着外头叫人,牟龙应声进来,
“爷,您有甚么吩咐?”
“不说是今儿去苏州么,怎得没走?”
牟彪翻身坐起,过来到铜盆前洗漱,牟龙应道,
“陛下不知为何改了主意,说是还要在扬州再呆两日!”
牟彪闻言一愣,想了想立时明白了,冷冷一笑,没有多言,只是吩咐一声,
“去告诉给关六,说我们把班换回来,明儿我白日……”
“是!”
牟龙出去不久便回来复命,却是疑惑的问道,
“爷,为何要改了白日当值?”
这几日不都是晚上陪着陛下出去游玩么?
牟彪笑了笑道,
“因为陛下晚上玩腻了,这是打算着要白日里出去见人了!”
他说的没错,当晚朱厚照没有下船,只是在船上补觉,第二日只说是身子不适,不肯见人又领着牟彪偷溜下了船,去了城中那李家酒铺同那李凤说话,如此却是又在扬州城中呆了三日。
扬州城中众官员不知陛下为何久呆扬州不走,只陛下不走,他们也不能走,每日里准时准点的前来恭听圣训,朱厚照高兴时见一见他们,不高兴时却是任他们在码头上守上一日也不见人。
朱厚照一心女色忘记了正事,可这随着他南下的一干大小官员们却是傻了眼,王万庭乃是力推皇帝南下之人,原本他们是打算着南下之后好好敲一敲这帮子南蛮一笔竹杠,可陛下自到了扬州府后,居然是白天睡,晚上起,一点正事不干光顾着寻问柳了,
“这……这怎么成?”
王万庭有心劝谏皇帝,可皇帝连面都不给见,他话也说不上,如何劝?
王万庭左想右想,无奈之下只得托了人,送了一盒子银票给刘瑾,让他在陛下面前提一提此次南下之事,刘瑾收了银子只给了一句话,
“这几晚咱家没跟在陛下身边……”
白日里陛下又在休息,便是醒了,也是召见外臣,他想插话也没机会啊!
说起这个刘瑾也是要掬一把伤心泪,自从前头跟着陛下去了一趟街之后,陛下就再不叫他去了,刘瑾是去也伤心,不去也伤心!
去吧,见着那一帮枝招展的小妖精们,有心荡平宇内,还我朗朗乾坤,只恨无那斩妖的宝剑无从下手,他伤心!
不去吧,伺候不了陛下,让牟彪那小子占了先,他也伤心!
刘公公是真不知晓,到底哪那一种伤心才是最伤心!
不过他如今寻着了良方,他的伤心,只能那白的银子能治愈,因而王大人的银子收了,回复却是只有一句话,事儿他办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