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面色阴沉立于门前,凛声问:“还跪在这里干什么,朕已经将德妃禁足了,你难道想让朕惩治你的婆婆吗?”
舒宜沉声答道:“臣妾不想惩治谁,只想要一个清白!”
“清白?”皇上冷哼一声:“你想要的是什么清白?你爱跪就在这跪着,与朕无关!”
乾清宫的朱门再次阖起,舒宜眼前那边光也黯淡下来,她静静地听着落雪的簌簌声,忽闻殿内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而后听到皇上怒斥:“她要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清白,而是胤祯的清白,她在逼迫朕!”
这是一场博弈,舒宜将自己的命横亘在皇上与胤禵之间,她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赌赢。
入夜,风雪渐大,寒气由地底传至四肢百骸,舒宜的身体已经僵的感觉不到背上的疼痛。
忽然,头顶落下一片阴影,为她挡住了风雪。一件狐皮大氅盖在了她肩头。
舒宜抬头,扯着嘴角对弘明露出一个笑容:“天这么晚,弘明怎么来了?”
弘明一只手给舒宜撑伞,随后撩袍跪在舒宜身侧:“皇玛法为什么要罚额娘跪在这里?”
舒宜忙解释:“是额娘要求皇玛法一件事情,还未得到应允。”
“是为了阿玛的事吗?”
“这是大人的事,弘明不要问。听额娘的话,先回家去好不好?”
“儿子说过,在阿玛回来之前,要好好护着额娘。”弘明握起舒宜冻得像冰块一样的手,心疼地红了眼眶:“额娘,你的手好冷!”
他将伞递给身后的小太监,学着胤禵的样子帮舒宜搓着手,呵气给她取暖。
舒宜欣慰地看着弘明:“额娘不冷。”她抬手想帮弘明拂去肩头的雪,忽然感觉眼前一黑,随即晕了过去。
风寒侵体,连带着背上的伤,被弘明带回府后,舒宜连着发了一整夜的烧,次日清晨,才终于清醒了一点。
两个孩子一直守在床前,弘暟泪眼婆娑地看着舒宜:“额娘你不要睡好不好,弘暟害怕。”
舒宜握着弘明的手,又抬手帮弘暟抚去眼角的泪:“额娘这病,估计要躺一段时间了,汀兰姑姑怎么样了?”
“汀兰姑姑醒过来了,她让额娘别担心。”
舒宜回:“好,你差人去奇珍阁请杨鸾姑姑过来,管理家事。”
“杨鸾姑姑已经来了,帮额娘煎药呢。”弘明紧握着舒宜的手,自责地说:“是弘明不孝,弘明没照顾好额娘!”
“傻孩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额娘不会有事的,额娘还要等你们阿玛回来呢。”说罢,转过身猛地咳起来。
弘明忙过来轻拍着舒宜的背:“额娘,你不舒服,先别说话了。儿子在这里守着你。”
“好,额娘不说了,额娘再睡一会儿。”舒宜俯身躺好,将带着血迹的帕子塞到枕下。
腊月初九,乾清宫中,皇上正心绪不宁地批阅着奏折。
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进了正殿,禀道:“回皇上,忠亲王福晋病重,太医院的院判过去看过,说是···
“说是什么?”
“说是,恐怕过不去这个年了!”